说到这里,连宋君偃都不由得有些自暴自弃了。
以现在宋国那捉襟见肘的兵力,再加上薛、滕、卫等国的援军,能顶住一个齐国的进攻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又有一个楚国大举进攻九江郡,真是偏漏屋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啊!
即便是在宋国的军力最为鼎盛的时候,宋君偃都不敢保证单挑齐国或者是楚国任何一个霸主国能有什么胜算,更何况现在宋国是完全处于劣势,主力大军还在繁阳围困秦军的时候呢?
这个时候,其实楚国只需要派出一支百战劲旅,就能长驱直入,捣破商丘是不可能的,不过至少也能威胁宋君偃割地求和!
张烈的脸色有些惨白,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肺痨的缘故,心肌梗塞,还是听到这个消息才那么严重的。
张烈垂手道:“君上,为今之计,我们宋国绝对不能两线作战!且不说现在国内没有足够的兵力两线作战,就算是有,我们宋国也绝不能冒着被灭国的危险去同时迎击齐楚两大霸主国的侵略军。”
“张烈,你的意思是向楚国求和吗?”宋君偃情绪低沉地道。
“只能如此了。”张烈说道,“现在形势比人强!以我宋国这一国之力,很难抗击齐楚两国的入侵,现在主力大军又在西线作战,暂时无法回援。请君上派出使者,求和于楚王。”
“楚王能答应吗?万一他狮子大开口,想要我们宋国割让整个九江郡,乃至于把淮南郡都割让给他们楚国,寡人也要答应吗?”
苏秦的眼光独到,听到这话,不由得插嘴道:“君上,现在楚王还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因为他们楚军现有的军力也还没有强悍到这种地步,所以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请君上派臣出使郢都,与楚国君臣探讨停战议和之事。”
闻言,宋君偃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他点了点头道:“割地之事可以。但是,绝不能将一整个九江郡都割让予楚国,苏秦,你这一回使楚,可以摆出委曲求全的样子,央求楚王,楚王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吃软不吃硬,这样还可以博得他的好感。”
“诺。”
张烈在一旁笑道:“楚王的妃子郑袖,还有权臣靳尚、上官大夫这些人都可以重金贿赂,有他们在楚王的耳边吹风,还有枕头风,相信议和之事必然能事半功倍的!”
宋君偃又道:“还有一件事。苏秦,寡人可以给你一个底线,曲阳、钟离、平舆等新野以南的六个城邑寡人可以割让给楚国,实在不行巨阳也能割让,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巨阳不能轻易割让给楚国!”
听到这话,苏秦又哭丧着脸道:“君上,这恐怕不行。这割地的条件是可以满足楚国了,但是楚王的心里恐怕很不服气,楚王这个人臣见过,自诩有上古贤君之风,不说睚眦必报,但也很小气、记仇,仅仅是六座城邑,这个恐怕不能满足楚王的胃口。”
“难道他还想要寡人将新野和巨阳都割让给他们楚国吗?”宋君偃不满地道。
苏秦作揖道:“君上,若是你不愿意割让更多的城池土地,又想要退去楚军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安抚楚王的心!”
“怎么安抚?”
“请君上从诸公子中挑出一个,作为质子,入质郢都。”
什么?!质子?这个可真是让宋君偃万万没想到了,不过在此的张烈、子干等人倒是没有大吃一惊,只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也对,春秋战国时代,最为盛行的就是交换质子。国君将自己的儿子,乃至于是最疼爱的儿子入质于他国,或者是盟国,或者是敌国。
不管怎样,交换质子的事情就好似一个抵押。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别人家里,这样不仅能增进彼此的感情,和双方的互信,还可以暂时与该国握手言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