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臣佞臣你们都是一群庸臣佞臣”宋君偃在陛台上暴走地道,“国难当头,你们不思为寡人出谋划策,退去敌军,反而在这里鼓动寡人割地求和,把刚刚吃到嘴里的东西给吐出去”
“诸公以为寡人手里的剑不利乎”子偃又威胁地道,眼神里闪过了一道危险而血腥的光,他是说到做到的主儿。
没成想,相国李敖也是一头倔驴,昂着头不屈地道“若是君上执意要战,就请你先砍掉我李敖的这颗头颅”
李敖手指着自己的脖颈,说道“臣不愿意见到因为君上的一时之过,导致我大宋国的变法大业,导致臣与君上呕心沥血,这才奠定的我们宋国的百年大计毁于一旦臣,不想看到我们宋国国破家亡,妻离子散的惨状”
“君上,三思啊”
闻言,宋君偃沉默了半晌,他的脸色越来越冷,好似覆上了一层冰霜。宋君偃说道“来人相国李敖欺君罔上,罪不可赦,剥夺其爵位、封地、官职,抄家,即刻打入死牢”
听到了子偃如此决绝的话,李敖真的是万念俱灰。他恨,恨当初怎么会不拼命阻拦宋君偃征伐魏国,他恨,恨三晋联军这个时候进犯河内郡,他恨,恨自己对于眼下这个让人感到棘手的问题,他和众位大臣都无计可施。
他更恨,自己不能劝阻宋君偃放弃继续打仗的想法
两个殿外的宿卫已经快步跑进来,就站在李敖的两侧想要把他扶起来然后押走。
然而,李敖却一下子把这两个宿卫抓住他手臂的手给甩开了。宿卫以为他是想保持自己的风度自己走,没想到他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却让人大跌眼镜
李敖向着陛台上的宋君偃规规矩矩地一礼道“君上,这可能是臣最后一次劝诫你了。自古文死谏,武死战,臣死不足惜,但是如果能用我李敖的血,来劝阻君上,来挽回我宋国的危局,臣甘愿肝脑涂地”
话音刚落,李敖就瞅着旁边的一根蟠龙柱,眼睛一睁,大口地喘息着然后奔了过去,脑袋径直朝着蟠龙柱撞了过去
“拦住他给寡人拦住他”宋君偃大惊失色一点风度都不要地就向着陛台下面疯了一般地跑了过去。
两个宿卫也心急火燎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李敖的腰身,还有一个抓住了他的后脚跟,宿卫的动作很敏捷,又是奋不顾身地一个饿虎扑食,速度自然是很快的了。
但是李敖的脑袋还是磕在了蟠龙柱上,撞了一个头破血流,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板上,看上去奄奄一息了。
宋君偃大为悲伤,冲过去抱住了李敖已经倒在了地板上的身体,群臣也赶紧过来观望。子偃紧紧地抱着李敖,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胸口上。
“传太医快传太医”子偃带着哭腔吼道。
“不用麻烦了。”额头的血液已经流到了眼角、嘴唇,李敖看起来一副既虚弱又无力的模样,脸色惨白地笑道,“君上啊,你现在能否听臣好好地说一些体己话了”
“能能”宋君偃忙不迭地点着头,热泪盈眶地道,“相国,你怎么那么傻啊寡人只是一时气糊涂了而已,寡人只是想让你还有朝堂诸公放弃劝阻寡人再战的想法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糊涂啊寡人寡人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相国”
李敖微微摇摇头道“君上,臣知道你是什么脾气。但是君王的诏命,岂可朝令夕改你这道再战的诏命一旦下了,就无可挽回了,臣不能陷你于不信,故用我李敖的死,能换得我大宋国的社稷安康,能换得君上一展雄心抱负的国力,臣,死而无憾矣”
“寡人有憾寡人有憾啊”宋君偃就像一个孩子一般,无助地哭诉道,“相国啊,你待寡人如良师益友,你怎么舍得离寡人而去啊寡人不杀你,你却因寡人而死,你这样会让寡人内疚一辈子的啊”
“臣臣这一生能侍侍奉君上你这么一位明君雄主,已经是是感到很荣幸的了。”李敖说话磕磕绊绊地道,“君上啊,你是一个雄才伟略的人。你不应该被这种一时一时的危局搅乱了心智。为君者,最忌讳的,就就是莽撞、冲冲动。”
“该得到的,你会得到,不该得到的,你也得不到。”
“寡人记住了,记住了”此时的宋君偃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李敖惬意地笑着道“这样,臣臣就放心了。君上,臣的在天之灵会会庇护你和我们我们大宋国的。”
“不许说傻话”子偃着急地道,“寡人不许你死不许你把眼睛闭上求求你了,相国,寡人需要你,寡人的宋国需要你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啊”
然而,李敖只是静静的睁着眼睛,嘴角还挂着一丝惬意的微笑,却是嘴巴没有翕动了,连呼吸都气若游丝,没有了生气。
宋君偃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望着这朝堂上的大臣们,挽着冕服,一步一顿地踏上了属于他的陛阶,属于他的君位。
怅然若失
子偃傻笑着道“死了,都死了。”
群臣默然。
宋君偃三年的初冬,天气显得格外的寒冷、阴寒,宋国的相国、吕侯李敖在殿中死谏子偃,撞死在蟠龙柱上,其刚烈感天动地,也被天下人所敬仰。
李敖的事迹被广为传颂,成为了后来言官死谏的典范。
宋君偃感念其功绩,决定追封李敖为平原君,谥号“昭”,并举行国葬,全国上上下下缟素一日,不许吃荤。同时,子偃也将李敖的灵位拱在太庙里,享受着宋国香火的祭祀。
呜呼举国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