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顾老爷子抬手给了顾淮一巴掌,转身朝向斯琴开始解释,可别让孙媳妇误会他是犯罪分子。
“里头那个不是盗墓贼,千万别听顾淮乱说。”
顾淮挡在斯琴前头,拦住了二人交汇的视线:“他不是盗墓贼,却是帮盗墓贼销赃的二道贩子。”
视线越过自己的蠢爷爷,顾淮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探头探脑的家伙,恨的咬牙切齿。
顾淮瞧不上这些人,为了几个臭钱什么都干得出来,身上没有半点底线。
“爷爷,不是不让你和他们来往吗?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去收不就行了?”
手跟前孙子就是干这行的,你非得找那些违法的人,顾淮师生气加不解。
斯琴微微侧身,从顾淮身后露出一只眼睛,带着几分探索看向顾淮的爷爷。
老爷子气急败坏,今儿可算是在孙媳妇跟前丢了丑了。偏偏还是他自己的错,没办法冲顾淮发火,只能折回堂屋里把那人揪了出来。
“赶紧走!”
二道贩子张开嘴露着金牙说道:“老先生您这是啥意思?东西您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
顾淮快步上前做了爷爷的主,推着他出了院门。大力把木制的门摔上,撂下一句:“赶紧滚!”
再折回身,他深吸一口气道:“爷爷……”
被他叫到的顾老爷子头顶上几根稀疏的灰白色头发朝天竖了起来,脸颊、脖子、耳垂全部变得通红。
“没完没了你还。”
老爷子臊的不行,把自己关进了正屋里,不好意思出来见顾淮和斯琴。瓮声瓮气的从里头传出一句:“你带着霸王龙家里转转吧,我困了睡午觉……”
顾淮哼了一声,气也不顺。
“我们家都是合法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他左手握拳举到耳边,一副发誓的模样。
斯琴初见顾淮的时候,把他往最坏处想了,今儿在顾淮家里看到奇怪的人本来没多意外。
倒是顾淮这幅拼命证明自己的模样出乎她的意料。
无他,因为斯琴也接触过几个这样给盗墓贼当牵线人的二道贩子。从牵线人的手里抓不到盗墓贼,可他手里的东西却是实打实的好。
如果你不买,他就会卖到国外去,到时候更后悔,是故各地馆里这类藏品都不算少。
虽然痛恨,却也无法杜绝。
“凡从我手里过的东西,你都可以标出是何处征集。”
顾淮一脸认真说道。
上展台的藏品都要单独定制一个小小的标牌,上头写着藏品的名字,用途,年代,以及来源。
前三样那都是学者们的事,学问大了。
可最后这项来源,里头的弯弯绕绕也不少。
征集购买,这是最常见的标示,再有就是社会各界人士的捐献馈赠。
但除了这两样之外,还会有诸多标着xx馆藏,虚头巴脑,不敢写的清清楚楚。
顾淮做出这样的保证,斯琴却是需要重新审视他了。
“还有这么正直的二道贩子?”
她视线在顾淮身上转了几圈,掺着几分探索和几分隐隐约约的不信任。
“斯琴馆长不信?”
常泡在生意场上,过手的又都是大钱,顾淮对人的想法极度敏感。斯琴不过瞧了他一眼,他就把斯琴的想法猜了个大概。
换做其他人这样想他,顾淮也懒得解释,偏偏他一点都不想斯琴误会他。
稍稍向后退了一步,顾淮指向一间侧屋,房门紧紧关着。按理说这样的平房,即便落锁也该是老式的铁锁,这间屋子却格格不入用的是智能指纹锁。
“跟我来。”
顾淮垂着眼,实在难以拒绝,斯琴只好跟他走了上去。
两人几步就走到了跟前,顾淮把手指贴了上去,门锁应声而开。
一边让开路请斯琴进去,一边用袖子擦掉了上面的指纹。
门窗紧闭时间长了,屋内有一股子闷闷的气息,让人呼吸不畅。斯琴走进屋子,发现书架和桌上都积攒着着一层厚厚的细尘。她站在屋中环视一周,瞧见墙上的兜里挂着篮球,架子上摆着有翻阅痕迹的旧课本。
身穿校服,比现在嫩上不少的顾淮的照片。几乎用不着多想就能猜到,顾淮以前住在这里。
斯琴定在原地没有动,顾淮打开窗户给屋子通上风,抽了一块布子在椅子上擦了擦。
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他说:“坐这里。”
擦过的椅子也没有干净到哪里去,斯琴摆摆手:“不用麻烦,我站着就行。”
屋内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房间罢了,到底能有什么宝贝值得顾淮放弃库房,领着她大老远的来呢?
提起精神,斯琴的眼神像草原上寻找猎物的狼一般锐利,捕捉着屋内的蛛丝马迹。
雾霾最盛的那些日子,她父亲的一位朋友把家里的别墅整个用玻璃罩子罩了起来,然后搞了一套净化空气的系统。
斯琴当时陪父亲去做客,就认为当代有钱人做出什么事她都不觉得惊诧了。
所以此刻斯琴不顾桌上笔筒上满是灰尘,她伸手握住向右旋转,期待白色的墙面分开,或是书架移动露出一间密室,里头满是宝物。
吱啦。
笔筒转动时的声音有些刺耳,斯琴收回手,墙不动,书架也不动。
摇摇头重新看向顾淮,在心里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老板再度察觉到了斯琴心思的变化,他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