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越闹越大,夕小灰和沐白都已彻底傻眼。
谁能想到曾经响彻妖界,大杀四方的乌猿精,竟然是个心思敏感的女孩子!
阿宝悲痛的哭声惊天动地,夕小灰吓得不敢吭声,沐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承受她的怒气。
事已至此,责怪仍在昏迷的七七也于事无补,只是这么一来,谁也休想逃出去了。
倏然,阿宝止住了哭泣,她扬起长满黑毛的手臂,狠狠地蹭去脸上的泪痕,阴冷的目光扫向夕小灰和沐白,牙槽咬得咯咯直响。
“人善被欺,妖善被骑!阿宝我陪同少爷归隐多年,你们真以为老娘提不动刀了?!”
“不敢,不敢……”夕小灰和沐白齐刷刷地摇头,那种倾轧直下的威势,使得他们头皮发麻。
沐白正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见阿宝妖形毕露,澎湃狂涌的气浪如同乌云压顶,将他笼罩其中,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就坠入了昏迷的深渊。
他们之间实力悬殊巨大,阿宝怒气正盛,她在瞬间击败沐白,转身直奔夕小灰。
夕小灰脚底发软瘫坐下来,不敢正视阿宝血红的双眼,扭过头大叫道:“你杀了我,阿太不会原谅你的!”
听到阿太的名字,阿宝总算找回一丝理智。虽说她气昏了头,但眼前这个欠扁的姑娘,却是少爷的心上人。
“你要是做出对少爷不利的事,谁也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阿宝及时收手,如同一阵龙卷风呼啸离去。
夕小灰心惊胆颤地抬眼看去,凌乱的房间里杯盘狼藉,但沐白和小黄鹂等人的身影却不见了。
“他们都被阿宝杀了,还是埋了?怎么都凭空消失了!”夕小灰心中焦急,双手支撑着地面,颤巍巍地爬起来。突然听到身后的圆桌底下,传来轻微的呻吟声。
夕小灰回过神来,又趴下去看了眼,只见将夜呼出一口浊气,逐渐苏醒过来。
“将夜,将夜,你没事吧?”夕小灰连忙把他拽了出来,双手来回拍打着他苍白的脸颊,直到露出掌印似的红晕。
“别、别打了!”将夜虚弱地睁开双眼,望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夕小灰说道,“你这个笨女人,想害死我不成?”
夕小灰听到他的声音,激动得喜极而泣,但一想起生死未卜的沐白等人,遂又伤心地哭泣。
“这是个天大的误会!”夕小灰把阿宝是姑娘的事实告诉将夜,“她恼羞成怒打伤沐白,还把他们全抓走了!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将夜怔了怔,摇头苦笑道,“真是尴尬,看来,只能求助你的未婚夫了!”
“未婚夫,你说阿太?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夕小灰气恼地拍了下将夜的肩膀,“整件事都是因他而起,他必须帮我救回沐白!”
“哎呀,好痛!”将夜轻呼了声,夕小灰以为自己下手太重,匆忙上前察看:“哪里痛啊,你别吓我……”
将夜捂着被阿宝踹过的胸口,就连吸气都会隐隐作痛。
夕小灰从他衣襟里取出两片扁扁的馒头干,不由感叹,“幸亏我刚才把馒头盾牌给你塞回去了,不然,你恐怕伤得更重!”
“怎么,还是很痛?”夕小灰看到将夜的额头渗出层层冷汗,忐忑不安地追问,“疼得厉害吗?要不要看郎中?”
将夜看着夕小灰满脸焦急的模样,心不由“咯噔”一下,只觉脸颊发热,于是不耐烦地推开夕小灰的手:“你见过哪个妖怪去看郎中?小事而已,你总来烦我,才疼得厉害!”
“我也是关心你嘛……”夕小灰委屈地撇撇嘴,忽然想到什么,指着将夜的胸口问道,“你之前没有这种感觉,对吧?看到我才觉得心痛?”
“你到底想说什么?”将夜一看到夕小灰神叨叨的模样就想和她斗气,没好气地哼了声,“没错,你在我眼前乱晃,我就觉得心烦意乱。想到你又惹麻烦,我就胸口憋闷,悔不当初……”
“我明白了!”夕小灰俏脸微红,鼓起勇气注视着将夜,一字一句地说,“心痛就是心动!你看到我就有这种感觉,说明你对我动了心!”
“神经病!”将夜气得脱口而出,随即一愣,然而他高傲的心性岂容夕小灰如此揣摩,“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吗?成天冒出这些荒谬的念头!我就算对阿宝动心,也不可能对你有感觉!”
将夜搬出阿宝的大名,当即把夕小灰镇住了。
她不知所措地移开视线,挠着滚烫的耳朵,低声嘟哝:“没感觉就没感觉呗,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好了,我不烦你了,你先歇着,我去找阿太算账!”
将夜目送夕小灰走远,暗道:“那丫头疯了吗?哪儿来的狂妄自信!”
他甩了甩头,开始静坐调息,但一想到夕小灰失望的眼神,心底深处竟然传来阵阵抽痛!
将夜浑身一颤如遭雷击,耳边不断环绕着“心痛就是心动”……
夕小灰担心沐白等人的下落,到处寻找阿太的身影,她跑进偏僻的后花园,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上,哗啦啦飞过几只哑声嘶叫的乌鸦。
她感觉周围阴气深深,但也没有深究,转身又奔向隔壁的庭院。
“这丫头身上有蛇妖灵珠的气息,确认无疑了!”躲在老槐树后面的闻道双眼如炬,他追随着夕小灰匆促的背影,心中万般纠结。
他等不及要杀掉夕小灰,夺取她身上的灵珠,但他跟踪沐白一行人来到这里,无意间发现阿宝在此频繁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