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课,还是要上的。
不知是不是被周边同学的嬉笑欢喜声给侵染了,王鑫来到班上没多久,就把昨日的愁绪给抛到了一边,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的。
一直到了下课的时候,王鑫才算是知道他们高兴个什么劲。
“嗨!你知道吗?
杨二癞子他要被枪毙了,昨天下午刚得来的消息,我妈她亲自去县里看的,说就是后天。”
坐在王鑫边上的,是乔家的小二子,平日里,因为受他老娘的影响,也甚是喜欢八卦各种消息。
算是班里的小风声筒,专注全镇各大八卦小新闻,要是身处在王鑫那时代,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小狗仔。
这时,后面的辛金也激动了起来:“是嘛!
那真是太好了,他可是咱们镇三大恶人之一,总算是伏法了!不晓得有多少人半夜都得笑出声来。
难怪昨天中秋还有许多人家放鞭炮,敢情是为了庆祝他被抓呀!
就是有些可惜,后天我们没有假,不能去看看热闹。”
“那有什么的,我们可以跟老师请假呀,就说感冒了,或者家里有人出事了!”
坐在王鑫左后方第二个位置的齐河继续出着馊主意。
想当年,他可是靠这馊主意请了不少假,要不是后来被拆穿,估计还能浪好长时间。
“你快拉倒吧,你忘了你们家亲戚已经来回都死了一遍了吗?
上次被老师发现告诉你爸,你不是差点被打死吗?
看你是皮痒痒的想死。”
边上另一个立刻反驳了一下。
他就住在齐河家边上,那天晚上,那叫一个惨呀!
叫得跟杀猪似的。
在家一连躺了半个多月才能起床,要不是他妈死命拦着,指不定就得打残打死了。
“可是,要是不能请假的去看一下的话,那未免也太可惜了吧,难得见到个恶人遭了报应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后两天应该有考试吧,你们……”
王鑫实在没忍住,给他们泼起了盆冷水。
他们六年级这边,每个月月底是要组织一次月考的,算一下现在正好是九月底,就算不是明后两天考,那最多也就是后天或者大后天两天考。
因为老师得在十月一日假期之前把卷子批出来,谁也不喜欢该放假的时候给人家批卷子。
“啊,天哪!
我都忘了上一届六年级的凄惨了,我都忘了,我现在也是六年级了!
怎么办,以前每个学期只要挨两次打,现在每个月都得挨一次。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王鑫话音未落,边上的乔二就不由得惊恐张大嘴巴,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颇有点生无可恋的大声诉苦着。
边上的几个人却没心情听他诉苦,大家都大差不离,属于那种运气好能及格,运气不好就是不及格的状态。
自己都快顾不上了,哪还顾得上其他人,只能各自安康,自求多福了。
王鑫耸了耸肩,他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他每次考试虽然不一定都能拿满分,但是绝对也是超过九十分的,而且错的基本也都是粗心错的,所以根本不担心什么。
接下来,自然还是一天的课。
等到王鑫晚上放学回去,听到街边各种各样的喧闹声之后,才知道那个人被抓,给镇子上的其他人带来了多少欢声笑语。
甚至还听到了好几个受害者人家,准备各家凑点东西去送给县上的那位警察局局长呢,嘴里言说的也都是什么青天大老爷之类的话。
他们只知道,那位警察局局长为民做主,帮他们逮了镇子上一个大毒瘤,却不知道,警察局与革委会之间向来是敌对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警察局与革委会之间的功能有冲突。
甚至于因为革委会的存在,警察局在大众心目当中的威严还比不上革委会呢。
因为警察局想要抓人,那得有名头,那得有嫌疑,有证据。
可是革委会不一样,革委会那真的是嚣张到想抓人就抓人,没有理由也能给你编个理由出来,没有罪名也能给你套个罪名上去。
警察局类似于刑部,而革委会那就类似于锦衣卫东厂了,而且还是不怎么受控制的锦衣卫东厂。
所以,无论民众还是官员,对革委会的畏惧是远胜于警察局的。
警察局那边的人对革委会自然也是暗恨不已,甚至一直都在偷摸的抓他们的错处。
逮到一个就弄死一个。
当然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有威慑革委会的意思,威慑他们不要做的太过于嚣张。
所以总体而言,这时候警局这边还是相当公平公正的,至少说对比于革委会而言,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不论怎么说,警局的确是给他们镇子上去了一个毒瘤,许多被那个杨二癞子害过,或者威逼过的人家都是拍手称赞。
王鑫一路走来,真的是感觉过中秋节,都没有那个杨二癞子被抓让大家来的开心。
也不得不说,他的丑恶是多么的深入人心。
要知道,就是当年他们镇子上最大的地主被批斗的时候,还有不少镇子上的人感觉对方可怜呀什么的呢,可是这个杨二赖子是没有任何一个觉得他可怜。
不对,或许他娘会这么觉得。
王鑫刚走到她太姑奶奶家这边还没来得及进门呢,就又听到了边上那家人家的吵闹声,还是那种根本听不懂的方言吵闹声。
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