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有救济粮食拨下来的情况下,他们这边终于顺利的度过了六零年,正式迈进六一年。
这时候,上面也终于吸取了这几年的经验和教训,开始进行政策上的调整。
一切都逐渐往好的方向过渡。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结束。
六一年依旧还是相当艰难的一年,依旧还是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人饿死,但是总体来说,整体状态比去年要好一些。
当然了,这里说的是王鑫他们这边,有些地方情况依旧还是相当严峻,甚至可能比去年更加糟糕一些。
不过那些,距离王鑫他们太遥远了,他们在自己都饥一顿饱一顿的情况下,哪有心情管离自家千八百里外的地方。
到了六月份,特别是三月初定下来的《公社六十条》开始在他们这边推广实施的,大家脸上终于多了些喜色。
不是所有人都开心,但是显然大多数对政策的变化是开心的。
特别是政策当中有关于多劳多得,少劳少得,按工计酬,算取工分的言论,更是说到了他们心里。
华国人自古以来受到的熏陶就是要勤奋致富,干的越多才能收获越多。
可是以前那个无论干多少,最后大家获得的都是一样的政策,显然极大的打击了许多勤劳者。
如今又重新变回去,那些勤劳的人自然是开心的,不开心的也只是那些向来耍混偷懒的人。
整个村子,乃至于整个镇子的积极性都有了很大的不同。
原本死气沉沉的镇子,仿佛又开始重新活泛了起来。
由此也充分证明,在全民没有足够道德修养的时候,全面进入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虽然在政策上只能算是跨步太大,扯着蛋,但是,这份政策失误造成的后果却是让人胆寒的。
……
村里大队长王红军去镇上人民公社那边开过会之后,就满脸笑意的准备召开了村民大会。
随着几声清脆震耳的铜锣声敲响,王家村的村民,不论男女老少,全部都有些好奇的赶到了村中心那一块空地。
至于为什么不去祠堂。
一来,这不是宗族大会,是纯粹的村民大会,并不需要保密,更重要的还是将信息传达下去。
二来,不要说祠堂已经因为饥荒的原因拆了,就算没拆,那么点大地方,也不够八百多个人站。
所以,只能在整个村子最大的空地,村中心那一块开这个村民大会。
大家一路走着,一路还在讨论这次又是干什么?
毕竟,上一次开村民大会还是人民公社建立的时候,上上一次是土地收归国有的时候。
再往上面数,那就要数到分田斗地主的时候了。
所以大家都知道,每次开村民大会,肯定是有什么政策上的大变动,否则也没必要开这会。
随着人陆陆续续的来,等到来的差不多的时候,王红军也从自家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硬纸板做的大喇叭。
两三步走了到村中心的中心位置,搬了几块砖放好站上去,让自己看着高些,然后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把那个硬纸板做的大喇叭放到自己嘴边,大声的说道:“大家都安静,听我说。
上面政策又有变化了。
有三点变化,大家仔细听,不要听漏了。
第一,解散食堂,剩余粮食平均发放。
这个就无所谓了,咱们村食堂都好久没开了,也没东西拿出来分给你们,所以就这样。
第二,今年粮税减半。
虽然减半了,但是大家也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今年这天气依旧不怎么好,所以回头地里的活一定给我仔细的干。
第三,原本统一干活,统一吃饭,全部平均的政策彻底废除,改成集体劳作,按劳分配的工分制分粮。
那个社长说了一大堆,我也听的不是特别清楚。
但大概就是干的多,年底粮食分得就多,干的少,分的就少,要是啥都不干,那就一点都没用。
听明白了吗?”
下面那些村民哪还顾得上说自己听没听明白,他们在王红军说第二条的时候,就已经热烈的争论起来了。
等到他说第三条的时候,下面声音吵得比他说话的声音大多了!
“按劳分配?
难不成以后我一个人种十几亩地,那十几亩地产的粮食交完税就都归我吗?”
一个大娘颇有些兴奋的说着。
“不太可能,那跟以前分田还有什么区别!”
“总不会比现在更差吧!
不过如果真的按劳分配的话,王赖子家岂不是要惨了,我就没见他打过几次地,打打不动,骂骂不听的。”
“都给我闭嘴,听我说,有什么问题单独发问!
所谓按劳分配,的确是做得越多分的粮食就越多,但是不是说交完税之后剩下的粮食都分的。
上面说了,交完税之后,咱们还必须卖一部分粮食给粮食局。
到时候,按记下的具体工分分剩余的粮食,以及粮食卖给粮食局获得的钱!
这样也好,省得大家再自己拎着几十、百十来斤的粮食去粮食局卖!
有了钱,也能去镇子上买点东西,多攒几年,修个房子,娶个媳妇什么的,不都得要钱吗?
好了,还有谁有问题,有问题举手,别在下面吵!”
王红军那真是扯着嗓子喊,竟然硬生生让他把下面的吵嚷声给盖了过去,不得不说,这嗓子,不去唱男高音可惜了。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