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避山避世良久,漫山遍野皆是青草地,看似一目了然,实则乾坤内藏,尤其是印天碧的住处,十分隐蔽。若不是知晓其中的窍门,是万万找不到地方的。
印天碧于一万多年前隐居避世在此,不再轻易见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族人。世人只知道这只道行颇深的狐狸精,曾经于万年前大开杀戒,血洗了至极洲当时刚刚即位的皇帝和其皇室,手段残忍狠毒,斩草除根,甚至连未满周岁的婴孩都不曾放过。
这是一段妖界与人界的秘闻,知其详情者甚少,毕竟,都是一万年前的事情了。是道听途说,还是他人恶意诋毁杜撰也未可知。
白玉盘一样光洁完满的月亮挂在天上,星辰环绕,共同守候着天避山宁静的夜晚。
阿玄是在蜡烛快要燃尽的时候醒来的。
不定的火光一闪一闪的,似乎从深沉的海水中苏醒过来的阿玄,睁开眼睛的第一眼,以为自己会再次回到地狱。因为那雪劫真的太可怕了。当那颗属于乐悠的元丹慢慢融进自己身体的时候,直到快被冻死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遭受着妖劫,快死掉了。
所以当阿玄看到温暖的屋子,柔软的被子,明亮的灯光,还有……靠在床边,睡着的青衣的魔时。她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去地狱之前的美丽幻象。
反正自己已经死了,悲伤也没有用了。看着一动不动的萧镜陈,阿玄的嘴角突然上扬了起来,她悄悄的支起身体,用手摸了摸萧镜陈睡着的脸。甚至还大胆的揪了一下。
但是萧镜陈并没有醒来。
果然……自己真的是死了,萧镜陈是魔,几千年的魔,怎么可能被这么掐都不醒呢。
阿玄伤心极了。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要回到地狱了。哎,她真的好没用。本来有着上古宝珠带自己出来回到阳间,明明设想的未来是那么美好,但是事情却根本不按照她的思路去走,果真是世事无常,天意弄人。
但是,眼前的一切又是什么呢。是死去之时的幻影吗?
还是因为……自己太想念萧镜陈了呢。阿玄想着想着,觉得刚醒过来的自己有些飘飘然的感觉,有点蒙,甚至感觉良好,并没有在地狱里那种阴冷恐惧。
难道人死之前都是这样的感觉么?都有一场旖旎瑰丽的美梦?
阿玄不再掐萧镜陈的脸,开始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发钗拿下,萧镜陈的一头青丝就散了下来,衬着他熟睡的脸,竟十分好看。阿玄觉得挺开心的,毕竟现实里她是绝对不敢这么对待萧镜陈的。
梦里也挺好的啊。阿玄想,她似乎是为了再次验证这是不是梦,又强行拔掉了萧镜陈的好几根头发,确定了这是梦。
然后,阿玄酝酿了半天要死去的悲伤和不舍后……她开始解萧镜陈的衣服。
感觉到阿玄手上的不良动作,萧镜陈觉得这他就忍不了了。这个小妖怪是要干嘛?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他本来就没有睡实,警觉性极高,阿玄醒了以后,萧镜陈本想睁眼说话,但是却发现她有些怪怪的,便没有出声。本来觉得阿玄刚醒,死里逃生,她喜欢,就随她摸几下,没想到……她竟然开始脱自己衣服了?
谁给的她这么大胆子?脑子冻坏了?
阿玄并没有注意到萧镜陈逐渐发青的脸色。
就在她快要解完萧镜陈上半身的衣扣时,萧镜陈动了动手指,屋子里的蜡烛瞬间熄灭,陷入了一片黑暗。
阿玄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反正刚才看蜡烛都快烧完了啊。一会她再点着就是了。
她继续乐呵呵的脱着萧镜陈的衣服,不知道这么尖酸刻薄的萧镜陈,不穿衣服是什么样子的,自己大概以后也没机会看到他了,还是见一见才死的瞑目啊。
就在准备开始解腰带的时候,阿玄的手突然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黑暗中,只听得到萧镜陈低沉的轻音:“你想做什么?”
阿玄立时吓得大叫起来,松开了自己不安分的手,正要下床逃跑,被萧镜陈一把捉住,搂进怀里抱住,忍着笑意假装恼怒道:“怎么,占了本大爷的便宜就想跑了?”
阿玄哭丧着脸,“我我我……我不是在做梦嘛,你为什么会醒啊!”
萧镜陈奇怪道:“谁和你说这是做梦的?”
阿玄吓得一动不敢动,磕巴道:“我,我我那么掐你你都没反应的啊!”
“哈哈哈哈。”萧镜陈被逗的不行,原来这个小东西,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吗?
他摸着阿玄柔软的发丝,轻声道:“你放心,这不是做梦,我是活生生的。”他顿了顿,“你也是活生生的。”
阿玄听完,呆住了,此时,屋子里的蜡烛也重新亮了起来。萧镜陈放开了阿玄,朝着她笑。
萧镜陈说什么?自己是活生生的,没有死吗?
阿玄有些不信,她毫不犹豫的掐住了萧镜陈的脸,“疼不疼?”
“我是魔,不知道疼。”萧镜陈依旧温和笑着,然后伸出手,狠狠的掐住阿玄的脸蛋。
“啊啊,疼死了,快放开我萧镜陈!”
萧镜陈并没有怜香惜玉,而是伸出另一只手,也掐住了阿玄另一边的脸蛋,美名其曰,平衡。
阿玄揉着发红的两边脸,心里却开心的不得了,上天啊,她竟然还活着!她差点就喜极而泣了,更重要的是——她又回到他的身边了。
萧镜陈看阿玄闹腾了一会儿,又问了好多关于雪劫的事情,当谈到印颜的时候,阿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