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天原本可以先将岳飞安葬,然后将安葬他的地方告诉他的家人,这样做安全稳妥。可是,他理解岳飞家人的感受,要满足他们见到岳飞的心愿,于是答应他们送回岳飞的尸身,由他们亲手安葬他。
凌晨三点(为了阅读方便,以后采用现代时间。),临安城里一片寂静。
“邦、邦”,“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明明下着小雪,更夫依旧习惯地喊着这样的提示。当他巡视到岳府的附近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似乎看到有人影闪过。他揉揉眼睛,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他愣了片刻,继续巡视。
岳府的后门,两名禁军士兵躲在门洞里瑟瑟发抖,不住地抱怨着糟糕的天气。高个子士兵说道:“临安多少年没有见到这样的大雪了,我听父亲说,只有我祖父才见过这样的大雪。真是奇怪了。”
矮胖士兵说道:“岳元帅死得真是冤枉啊,看来,老天也为他鸣不平呢。”
“嘘,这样的话可别说了,小心被别人听到。”高个子士兵说道。
矮胖士兵四处望望,也不敢再说这个话题了。他说道:“要是有碗热汤面就好了……”
岳府大门的右侧,是一条小巷子,一颗大树紧邻着围墙生长着。李牧天背着岳飞爬上了大树,跳进了岳府院内。
早已经等在后院的岳飞一家,接过了岳飞的尸体,抬进了屋里。
秦牧天不愿意看到他们悲戚的场面,没有随他们进去,站在屋外的走廊上等候。即使如此,屋里仍然传来了刻意压低的痛苦悲鸣声,令他心中十分压抑。
良久之后,岳夫人李娃、岳雷和岳银瓶走了出来,他们一起向李牧天行礼。李娃说道:“感谢义士的大恩大德,岳氏一家没齿难忘。”
李牧天急忙还礼说道:“小的不敢贪功,你们真正要感谢的是隗顺,是他冒着危险背出了岳元帅。”
李娃和岳雷都见过隗顺,知道他曾经是监管岳飞的狱卒。岳夫人十分感慨,说道:“想不到隗顺竟然有如此胆量。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不然我们无法见到我家官人的。”
李牧天说道;“岳元帅走了,秦桧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被发配到岭南。你们这些天不要有任何举动,不要给他们加害你们的借口。在你们前往岭南的路上,我会暗中保护你们的。请你们答应我一件事:你们要坚强地活下去,天日昭昭,总有一天,岳元帅一定能够得到平反昭雪的。”
李牧天离开了岳府,准备返回城外的临时落脚点,那是他昨天穿越过来时找到的一个废弃的砖窑。这时,他感到有些饿了,他昨天刚来,就忙着营救岳银瓶,顾不上吃饭,身上的这身军服,还是打昏了一个落单的士兵抢来的。他想到:“刚才应该跟岳夫人要点东西吃。”
想到岳夫人,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担忧起来。
宰相府。
第二天一早,万俟卨就匆匆求见宰相秦桧。
“秦相公,昨晚岳飞的尸体被人盗走了。”万俟卨急切地说道。
秦桧今年42岁,中等偏高身材,瘦脸盘,颧骨突出,眼角和嘴角下搭,留着山羊胡子,看上去就是个阴险之人。他瞪着眼睛说道:“什么人干的?”
万俟卨说道:“负责看押岳飞的狱卒失踪了,有人看到他昨晚在刑场出现过。下官派人去他家里,发现他已经离开了临安。”
秦桧松了口气,他说道:“原来如此,只要不是原来岳家军的人就好。”他担心岳家军的人作乱,一个狱卒所为,不足为虑。他接着说道:“不过,此人竟敢蔑视朝廷,公然收敛岳逆的尸体,要抓捕归案,严厉制裁,杀一儆百。”
万俟卨问道:“岳飞、张宪和岳云已死,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桧说道:“鸟无头不飞,他们死了,岳家军已经被拆分,不足为虑。岳飞和张宪的家人,我会设法说服陛下,将他们发配岭南,彻底消除他们的影响力。岳飞的次子岳雷已经十六岁了,留不得。路上找机会除掉。”
万俟卨点点头说道:“如此最好。”
这时,站在秦桧侧后的一个高个子青年问道:“父亲,岳飞的尸体还追查吗?”他叫秦熺,是秦桧的继子。他今年21岁,面皮白净,长相还算清秀,只是神情阴冷,令人很不舒服。
秦桧说道:“你去查查吧,最好能够找到,免得有人利用他做文章。还有,抓捕那个狱卒的事情,你也一并去办吧。”
“是,父亲。”秦熺答道。
秦熺和万俟卨兵分两路,万俟卨前往大理寺,调查昨天有关的值班人员。秦熺派人前往各个城门,调查夜间人员外出的情况,他自己带人来到了岳府。
“小的见过秦公子。”岳府门外,负责监视岳飞家人的禁军都头高俊,见到秦熺过来,上前行礼说道。
“高都头,昨晚这里有什么异常没有?”秦熺问道。
“没有。”高俊说道。他并不知道岳飞尸体失踪的事情。
秦熺看看岳府高大的院墙,也不认为岳飞的尸身会藏到这里,不过,他觉得此事岳府的人可能知情,毕竟外人谁会冒死去收敛岳飞的尸体呢?他说道:“开门,前面带路。”
高俊急忙指挥着士兵们打开大门,请秦熺进去。
秦熺来到岳府的客厅,让高俊把岳家人都请了出来。
看到岳银瓶,秦熺紧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岳银瓶愤然将头扭到一边。秦熺暗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