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礼接过信纸,边看边轻轻地念了出来。
“自我们去年夏至相识,已经快一年光景了。此前我在你面前一直是孟府女扮男装的孟宁,其实是我欺骗了你。”
慕容礼点评道:“挺好的,我以为你骗了她有多久呢,原来才一年不到。”
瑞凝示意他接着看下去。
“欺骗你并非我意,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早在我第二次去你家酒肆时,我就想悄悄告诉你我的身份,但是出于各种原因,最终还是没有向你坦白。”
慕容礼顿了顿,看向瑞凝,问:
“你为什么废话这么多呢?”
瑞凝白了他一眼,解释道:
“这是铺垫。”
慕容礼接着读:
“一直以来你都唤我宁宁,我的真名也有一个宁字,但此宁非我的名,我叫瑞凝。”
慕容礼无比感慨:“瑞萧成性子那样急,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慢吞吞的妹妹的?”
瑞凝无暇反驳他,催促道:“你看后面的表达合不合适?”
“就是那个瑞凝,太子殿下的妹妹那个瑞凝。”
慕容礼好笑地问:“难不成还有个太子的姐姐也叫瑞凝?”
瑞凝恼了,说:“重点是下面。”
慕容礼“哦”了一声,念到:
“我知道你会很惊讶,也会恼我居然瞒着你,我向你致以最诚挚的歉意。其中还有许多缘故我想当面和你说,十多天后太子寿辰,潋儿姐姐如果愿意,就进宫来一趟吧。寿宴请柬随信奉上。”
慕容礼瞥了一眼落款处瑞凝盖上的章,然后把信还给了她。
瑞凝迫不及待地问:“你觉得如何?”
瑞萧成拿起刚刚放下的书接着看,说:
“你想撮合他们?”
瑞凝忸怩了一下,答:
“潋儿姐姐既然有那份心思,我作为她的朋友,自然是想帮帮她的,这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慕容礼眼皮都不抬一下,说:
“所以你都不为瑞萧成想想?为了一个结交一年不到的朋友,把自己哥哥拿去将功补过?”
瑞凝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哑口无言。
她沉默地把信纸叠好,放进了准备好的信封里。
慕容礼见自己把瑞凝问得无言以对,不忍心安慰她道:
“我言辞激烈,你别往心里去。况且你只是给他们创造机会,成不成还是看他们的造化。”
瑞凝正在封火漆印章,听他此言,说:
“你先前说的是对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本来就是两厢情愿,我看得出来皇兄是喜欢你姐姐的,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就试一试。”
慕容礼笑了笑,温和地说:“那便试一试吧。”
门外传来倩心慌张的声音,“白……白夫子,您怎么来了?”
“你们都来了,我怎么不能来呢?”一个男子用似笑非笑的语气反问道。
他接着问:“怎么你们俩守在外面?”
屋内的瑞凝慌了,看向一旁的窗子,对慕容礼说:
“你要不从窗户出去?”
慕容礼脸一黑,说:“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躲着别人?”
他刚说完,轻掩着的门就被人推开。
一袭青衣的白夫子摇着一把青玉扇走了进来。
瑞凝连忙把信往怀里一揣,跑向白夫子,笑眯眯地说:
“夫子,您怎么来了?”
白夫子打量了她一眼,笑着说:“只许你来,不许老夫来?”
瑞凝连忙摇头否认,说:
“呵呵,弟子当然是希望夫子来的。”
白夫子把扇子一拢,顺手用扇子敲了敲瑞凝的头,说:
“你当然是不希望老夫来的,要不然怎么向书童确认了我不在才进来?”
瑞凝苦着脸,无辜地看着他。
白夫子无视了瑞凝,信步向直戳戳地站在书桌后的慕容礼走去。
瑞凝见慕容礼一脸无所谓的神情,心中叫苦不迭,连忙跟了上去。
“夫子,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魏国的二皇子慕容礼。我听闻他的字写得别具一格,所以才冒昧地把他请到这里来想一睹他的字的风采。”
瑞凝边说边向慕容礼使了一个眼色。
白夫子扫了一眼桌上的笔墨纸砚,说:
“如果是这样,你们来了这么久,怎么一个字都没下笔?”
然后他又从慕容礼手中抽走了那本书,看了一眼,转头不解地对瑞凝说:
“难道你是请他来欣赏你的七曜纪事的?”
瑞凝震惊地拿过那本书看了看,这哪里是什么书啊,这是她的周记啊!
她扯了扯嘴角,呵呵一笑,说:“就……顺便看看,呵呵。”
白夫子摇了摇头,道:“怎么一日比一日缺心眼了?”
慕容礼听了这话,忍不住一笑。
瑞凝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白夫子似乎对慕容礼起了兴趣,问道:
“你是魏国的二皇子?”
慕容礼不卑不亢地点点头。
白夫子接着问:“那你不在长迎宫待着,跑到老夫这承学堂来干什么?”
瑞凝知道自家夫子的臭脾气,又见识过慕容礼犀利的言辞,她担心二人搞不好会打起来,连忙打圆场道:
“夫子,我带他来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要骂就骂我吧。”
看样子是被瑞凝打断了骂人的思路,白夫子一记飞刀似的眼神向她扫了过去。
瑞凝傻咧咧地笑着,然后把慕容礼从书桌后拽到了一旁。
白夫子似乎很满意瑞凝的自觉,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