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凝小心地把包裹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拿出了那件襦裙,凝视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把它放在了一旁。
又打开包裹里的一个小包裹,里面是张潋儿那天戴的首饰,完完整整的、一件不落地还给了她。
瑞凝面无表情,拿起了包裹最底下的信封,怀着仅剩的一丝希望,小心地拆开了。
却没想到印入眼帘的是几张银票,瑞凝不敢置信,裹,又仔细地看了看信封。
她松了一口气,拿出了信封里被叠成一小块的信纸,颤抖着打开了。
凝凝:有远房亲戚带我和母亲回家,可能以后我们很难再见了。我去了孟府一趟,托孟大人把这个包裹带给你,里面有衣裳首饰,还有酒肆的分成银票。另外,母亲把酒肆交给小二打理了,你记得每半年去找他分红。
男女之事我想明白了,那天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能与公主你做朋友,张潋儿感激不尽。
勿念。
瑞凝仔仔细细地读了三遍,心里缓不过劲来。
潋儿姐姐就这么走了?
她深感挫败,把东西一一放回包裹里,想了想,又打开柜子,把那封被慕容礼拿走的请柬也放进了包裹里。
她静默地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唤来倩心为她打理着装,准备去御书房。
一路上,倩心见瑞凝心情不佳,不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而是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守在房外的穆公公见瑞凝来,上前问道:“二公主怎么来了?”
瑞凝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自己的诉求:“穆公公,我想见父皇。”
穆公公见瑞凝神情凄然,想必是出了事,连忙应道:“奴才这就去为二公主通报。”
瑞凝顺利地见到了瑞王,瑞王放下了手中正在批示的折子,看向瑞凝,问道:“凝儿有何事啊?”
瑞凝抽了抽鼻子,直截了当地跪了下来,恳切地对瑞王说:
“父皇,我想出宫一趟。”
瑞王感觉到瑞凝的伤感,柔声说道:“凝儿起来说,告诉父皇,你为什么想出宫?”
瑞凝坚持跪着,坦诚地告诉瑞王:“父皇,儿臣的朋友要离开京都了,儿臣想出宫去看看她。”
瑞王闻言,轻微地皱了皱眉,问道:“是那位参加太子寿宴的姑娘吗?”
瑞凝点了点头,语气恳切,接着说道:“父皇,儿臣知道自己任性,但是我真的想去送送她,很想很想去送送她。”
瑞王见瑞凝如此执着,叹了口气,唤来了穆公公,吩咐道:“你去安排公主出宫,给她换身衣服,多带些随从。”
瑞凝闻言一喜,恭恭敬敬地说道:“儿臣多谢父皇。”
张家酒肆,原先的小二不再做打杂的活了,他有模有样地站在柜台后,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瑞凝急匆匆地进了店,扫了一圈,然后走到柜台前着急地问:“潋儿姐姐呢?”
酒肆新老板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素衣的女子,觉得格外面熟,正想仔细打量打量她,却被女子身后两个彪形汉子瞪得不敢多看。
瑞凝没有得到回应,再次问道:“小二,潋儿姐姐呢?”
新老板撇了撇嘴角,“我不是小二,我是新老板。”
瑞凝耐住性子说道:“新老板,潋儿姐姐呢?”
新老板这下满意了,如实答道:“她和张大娘今天一早就离开了。”
瑞凝泄了气,轻叹了一声,见店里热闹,想到自己这次出宫仗势这么大,便转身准备离开。
新老板见她就这么走了,连忙“哎”了一声拦住她。
瑞凝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了句“我是孟宁”,便走了出去。
新老板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把上次黑乎乎的孟公子和这次细皮嫩肉的姑娘联系在一起。
“原来是女子啊。”他自言自语道。
瑞凝乖乖地坐上了回皇宫的马车,撩开帘子看着宫外的景象,没有一丝留恋之情。
回到云水宫,瑞凝一反常态,安静地用了晚膳,早早地便睡下了。
这种状态持续了好几天,云水宫的宫女太监都察觉到不对,但二公主除了话少些,笑容少些,也没有别的异样。
直到白夫子又开始给瑞凝上课,情况才好了些。
“听闻凝儿这几日心情不佳,不妨说出来给为师听听。”
白夫子摇着那把青玉扇,对着正坐在面前练字的瑞凝说道。
瑞凝放下了笔,斟酌了一下,向白夫子说道:
“师父,弟子想问,您是怎么排解朋友离开后的愁苦心情的呢?”
白夫子呵呵一笑,文人气派十足地说道:“所有人终归都是要分别的。”
此言更戳中了瑞凝的伤心处,她拿起笔,蘸了蘸墨,又开始练字。
白夫子意识到这话伤着她了,便说道:“你愿意看到那位与你分别的朋友天天不开心吗?”
瑞凝摇了摇头。
白夫子合上了扇子,用扇子轻轻敲着桌面,“你那位朋友必然也不愿看见你现在这副沮丧模样。”
瑞凝想了想,释然一笑,但心里还是隐隐有一道坎。
白夫子又补充了一句,“有缘的人,终归是要重逢的。”
有缘的人的确是要重逢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瑞凝慢慢地恢复了常态,额头上的纱布被揭下来了,刘海渐渐长长了,疤痕渐渐消退了。
四月、五月过去了,六月底,瑞萧成带着迎亲队伍从京都出发向魏国京城奔去,浩大的迎亲队伍让所见之人无不惊讶。
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