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十分焦急,显然他的父母妻儿就是他的软肋。
要知道,他今年才新添了一个儿子!
聂臻挑眉,似乎不怎么相信他的话,轻柔地问:“本相要你去死,你也愿意么?”
孙星瞳孔放大,眼里看到的全都是她冷酷的模样!
他错了!
一开始就站错队,跟错了主子!
眼前的聂右相,论谋算、论胆识、论心狠……慕容德怎么可能拼得过她呢?
“倘若我一个人的死能够换得一家老小的平安,我愿意去死!”
见孙星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聂臻总算是站起来,音调里也带了一丝冷酷:“衡河郡一系列的事情,注定你不能活着,你应该知道!”
孙星惨然一笑:“是,只要我把国舅爷供出来,就意味着我是帮凶,这么多条罪名集中在一起,我……必死无疑!”
“孙星。”聂臻哼笑一声,道:“你手上的人命不少,只用一条人命来赔,你已经不亏了!”
她提着灯笼转身,叹了一口气,道:“啧,本相还以为需要对你用点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识时务。放心吧,本相会放过你一家老小,并且让他们有安生之所的。”
别问她花钱为什么能这么爽快?
到时候她找名目抄了国舅府,该怎么补偿孙星,自然从国舅府那里拿!
黑暗的牢房,那轻盈的步子渐行渐远,一盏微弱的灯火逐渐消失,犹如孙星的人生——
彻底黯淡。
*
搞定了孙星这边后,聂臻就满意了吗?
显然不。
离开牢房之后,她就立刻去了西苑。
被郭青架空了以后,西苑冷冷清清的,外面是森严的守卫,里面除了慕容德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
聂臻没从正门进入,而是从不起眼的死角飞掠而入,秘密地来到了西苑的正屋——慕容德的寝房。
“谁!”
门被打开,发出轻轻的“吱呀”一声,里面的人立刻大声喝道。
聂臻唇角微微一勾,缓缓地走了进去,慢条斯理地道:“这都三更天了,国舅爷还没有入眠,想必这几夜不好过啊!莫非是心事重重、夜不能寐?”
她就这么大剌剌地进了门,将桌上的灯给点着了,随后坐下。
坐姿随意,一条手臂弯起,手肘支在桌面上撑着她的下巴。
慵懒、随意,却又带着蓄势待发!
这个姿态白天看上去一定是非常好看的,此时虽然是夜里,灯火摇曳让她的脸变得不清晰,又是看在慕容德这个做贼心虚的人的眼里,竟然犹如鬼魅一般!
“聂臻!”
多次在聂臻的手上吃了亏,慕容德怎么可能认不出她来?
他不像孙星,孙星一开始以为她是鬼,慕容德却第一时间认出来:“你没死!”
这个人简直就是他的梦魇,尤其是这几天,他一直觉得聂臻应该真的死了,但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连续几天都没有睡好觉!
“啧啧啧,从头到尾,本相的人都没说我死了,都是你们在说!”聂臻姿态随意得好像来朋友家逛花园一样,脸上甚至对于慕容德没有给她奉茶十分不满意。
看在慕容德的眼里,就是觉得自己的尊严遭遇了极大的挑衅!
见他似乎要发怒,聂臻好心提醒:“恐伤脾怒伤肝,国舅爷这几日睡不好了,倘若还大发雷霆,那可是对身子骨极为不利的哟!”
慕容德:“……”
一口老血噎在心口!
“聂臻,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你别得意,老夫不会放过你的!”
聂臻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你年纪大了耳朵聋了,本相可没有!不用叫这么大声,我听得到。”
“你……”
论斗嘴,十个慕容德都比不上聂右相一张尖牙利嘴!
聂臻本来就是故意来气他的,聂家的大仇她都还没算呢,这个老匹夫一而再地暗算她,岂是这么好过的!
“你可知道,孙星已经什么都招了?”
一句话,将慕容德那气得起伏不止的胸膛倏地顿了下来。
这一瞬间,他是停止了呼吸的!
愣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旋即矢口否认:“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他招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你为什么觉得不可能?”聂臻好笑地看着他,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一直眨啊眨啊,在摇曳的烛火映衬下,显得分外迷人。
可是对于慕容德来说,那目光犹如淬了毒一般,多看一眼都会要命!
慕容德缓了一口气,心情忽上忽下的,被聂臻耍得更加生气了:“聂臻,等回了衡京,老夫要跟圣上告御状!”
“告御状说什么?说你对本相下毒,令本相差点死了?”聂臻嗤笑,问:“那么国舅爷是觉得,圣上是愿意听你的,还是愿意听我的呢?你以为皇后还受宠么!”
慕容德整张老脸都僵硬下来!
没错,皇后空有高高在上的后位,却自从聂臻出现后就开始失宠!
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不男不女的聂臻长得太美,把圣上的三魂勾了七魄,对聂臻不好下手,圣上就开始找上了男宠取代聂臻在他心中的地位。
也因为这点,皇甫琏对聂臻是百般容忍,分明几位大臣数次联名上书弹劾聂臻,却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严重一点的时候,最多也就是不痛不痒的罚俸禄而已!
“慕容德,好好珍惜这两天日子吧,孙星承认了那些事都是他做的,迟早会招认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