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箫吟脸上失去了平日的和善,完全没有平时在聂臻面前的嬉皮笑脸,而是沉郁如冰气势冷煞:“聂臻,你脑子磕坏了么!没事跑去疫病区做什么,还亲自扶重病患者,你当大夫都死光了么!”

柳乘风:“……”

他怎么感觉自己被骂了?

聂臻距离凤箫吟相对比较远,却依然感受到了他的脾气。

他是在发脾气,没错吧?

她虚弱地说了句:“不去疫病区,才能证明本相是个贪生怕死的狗官,对么?”

这话让正在书写药房的柳乘风转头过来看了她一眼,道:“聂大人多加休息,还是少说话的好。”

狗官……

原本,他也是这么以为的!

只是,聂臻身为……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竟然有如此才智又有那样的魄力,却让他震惊。

凤箫吟盯着柳乘风的眼睛,凤眸眯了起来:“你不是一直很不待见她吗?”

这虽然大家都知道是事实,可是说出来就尴尬了!

柳乘风干咳了两声,辩解道:“之前对聂大人多有误解难免带了偏见,近日误会解开了,自然没有偏见了。”

尤其是……

他之前不知道聂臻的底细啊!

如果不是刚才把脉的时候发现……他大概还只是心思复杂,可是知道了聂臻是……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偏见很没立场!

凤箫吟清冷地看着他,很明显的不悦。

柳乘风有些莫名其妙:“淮安王?”

“你不是很忙么?开好了药,赶忙回你的药堂去吧!”凤箫吟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不知道的人都要以为,这是他的房间。

好在,柳乘风也没有什么想太多。

如今知道了内情,他也能明白凤箫吟为什么要盯着聂臻不放了。

写好药方子后,柳乘风对银燕儿道:“银姑娘,还请派人到药堂来取药。”

聂臻是个有办法的人,对于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比柳乘风这个神医还要熟悉。至少疫病区内的用沸水煮那些医疗用的器具这类事情,在南梁国的大部分医者意识里是完全没想到的。

所以柳乘风见聂臻自己都知道要怎么做,药堂里确实还有很多事,他也打算亲自给聂臻抓药,故而很快就告辞了。

柳乘风出门后,凤箫吟也不吭一声就让扎布将他带出去。

他很快就追上了柳乘风:“乘风。”

“什么事?”柳乘风回过身来,发现凤箫吟对自己的态度依然是很不客气。

他没有想错,凤箫吟确实对他用上了平时很少见的冷眸:“聂臻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柳乘风略略发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我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你。”垂下目光,柳乘风看向凤箫吟那俊美却苍白的脸,也不多话,答应了:“兹事体大,我自然知道分寸。”

“那就好。”凤箫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点点头,又道:“另外,你注意保持应有的距离。”

夜色中,因为凤箫吟的脸非常白,他所处的位置刚好是一盏灯笼下面,火光映衬着他的脸,脸色阴沉显得有些渗人。

想到聂臻是凤箫吟的“药”,柳乘风也很识趣地道:“淮安王,我知道你的意思。”

他们认识的时间太长了,私底下他可以喊凤箫吟老凤儿,但是在外头,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相交多年,柳乘风知道凤箫吟这个人表面上看人畜无害,实际上比聂臻还要不好惹。

而凤箫吟因为久病而孤独,对于自己的东西占有欲特别强。既然在凤箫吟的眼里聂臻是他的,就绝对不会容许其他人觊觎靠近。

得到肯定的答复,凤箫吟才转头对扎布说道:“回去。”

扎布还在疑惑回哪里,柳乘风率先说道:“淮安王,我想,聂大人此时应该需要独立空间,你说是么?”

想到聂臻此时需要泡澡,凤箫吟眸光微沉,道:“回东苑。”

柳乘风看着扎布将轮椅推往东苑,目光又朝客苑的方向看过去,没有继续耽误时间,离开了郡守府。

*

聂右相这一病来势汹汹,慕容德几次三番想要过来探病,却没敢进门,只在窗外询问:“右相大人病了理该好好歇着,是否筑堤工程交给老夫来打理?”

为了通风透气不让自己的病有传染给身边人的可能,聂臻是一直开着窗户的,她使用过的东西也全都让银燕儿戴着手套接过去,用沸水煮过了,才能重复使用。

好在,疹子只是初期还在能够治疗的阶段,柳乘风又舍得把压箱底的药都拿出来,尽管恢复得慢至少她的高烧是很快退了。

“若我聂臻死了,这一切就交给国舅爷掌管。可惜了,上次没能弄死本相,国舅爷你就安分守己一些吧。”

她说话相当不客气,相当于戳破了与慕容德之间的表面和谐。

可想而知,又将慕容德气得半死,甩袖离去。

银燕儿见慕容德走远了,才问:“大人,国舅爷怕是又要作怪!”

“不是又要作怪,而是他已经作怪了。本相会感染,只怕就是他的手笔。”聂臻淡淡冷笑,将银燕儿送过来的药汤喝了一口。

又臭,又苦!

刚刚还带着指点江山成竹在胸淡笑的她,脸立刻皱成一团。

上辈子身为军人,不管训练多苦多累她都不怕,在野外生存的时候抓蛇吃老鼠都不怕,就怕吃药!

来到这里,中药比西药更难吃!

“大人,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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