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德又怎么会知道,此时此刻凤箫吟根本就不在衡河郡了呢?
他让扎布带着自己,沿着衡河往下游一路寻找。
距离聂臻失踪已经十五个时辰过去了,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爷,右相大人该不会真的……”扎布扛着轮椅,心头有些忐忑,落水这么长时间,众人又打捞了这么久都没能找到人,这聂臻怕是没了!
轮椅上的凤箫吟冷声道:“聂臻滑得像蛇,她有这么容易死,你信?”
扎布没敢继续说话。
黑夜中,轮椅上的男人脸色如墨融入这夜色,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布满了阴云,他哼了一声,道:“等本王找到了她……”
话没说完似乎找不到说法,扎布也不敢吭声。
不一会儿后,见凤箫吟说不出所以然来,扎布才道:“柳神医说这几天爷的病可能会发作,咱们还是待在郡城里安全,没有冰室,至少有柳神医控制着。”
闻言,凤箫吟的脸色更难看了,紧紧地绷着一张脸。
不久后,凤箫吟突然开口:“我们距离衡河郡已经多远了?”
扎布答道:“约莫已经有五十里水路了。”
说着却发现手中的轮椅有些不平静,好像在颤抖?他忙问:“爷,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无碍。”凤箫吟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给答案。
夜色之中看得不真切,扎布也不能确定凤箫吟说的“无碍”是不是真的没事,他倒是感觉到了问题:“爷,您的身子似乎又开始发烫了,怕真的会发病!不如咱们回去吧?”
“估摸这时候也应该找到聂臻了,你觉得找聂臻解决来得快,还是回去快?”凤箫吟反问。
扎布顿时哑然。
凤箫吟目光放到了不远处:“前面是不是有火光?”
扎布抬头看过去,答道:“确实,那边有人!”
“八九不离十就是聂臻了!”凤箫吟立刻做出决定:“走,过去看看。”
“是,爷!”扎布迅速迈开腿,将凤箫吟给带了过去。
火堆生得挺高,旁边支起了三脚架子,中间一条横杠上头挂着衣物,火堆上则似乎烤了食物。
食物散发着香味,距离有点远看不出来那是什么。
扎布的眼力非常好,一眼看出来:“爷,那是聂右相的官服!”
凤箫吟冷冷地道:“本王就知道,她不会死的!”
声音尽管冷,可是扎布却是听出来其中的松懈。
显然,虽然之前信誓旦旦说聂臻不会死,可是淮安王自己也不敢百分百相信自己的推测!
这时候,聂臻也发现了凤箫吟。
扎布走路几乎没有脚步声,但是主仆俩的对话却没有刻意掩饰,所以她听出来有人靠近。
她从火堆旁站了起来朝凤箫吟看过去,略微惊讶:“淮安王?”
火堆旁边,身着白色内衫的纤细身影伫立着,一身内衫上沾了一些泥水印子,倒是已经干透了,看上去比穿着官袍的聂右相要温和许多。
扎布几个大步走到火堆旁,将轮椅放在距离火堆较远的地方。
凤箫吟冷哼:“你没死呢!”
聂臻顿住,却没有生气。
在这里见到他是很意外的,可是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一丝陌生的暖意爬上心头:“怎么,没死让淮安王失望了还是怎么的!淮安王该不会是专程来看下官死没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