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爷爷,”陈年心思通透,很快领会到程立学的言下之意,心口猛地一颤,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他没有!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在长辈面前如此直言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她直直地看向程立学的眼睛,“程爷爷,我非常确定自己是因为喜欢才和程遇风在一起。”
有多喜欢呢?
如果真要用言语来描述,是那种想和他共度余生的喜欢。
程立学心中宽慰几许,摸着胡子问道:“哦?你喜欢他什么?”
陈年想了想,沉吟几秒才出声:“可以说所有吗?”
太多太多了,没办法具体到某一点,她很贪心,喜欢的是全部的他。
程立学笑出声音来,爱情不就是这样吗?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喜欢就是喜欢了,纯粹又简单,是他想得太复杂了。
一老一小敞开心扉聊了半个小时左右,程遇风就回来了,他不知道老爷子特地把自己支开会和陈年聊什么,根本没有心思挑选食材,最后每样都买了些就开车匆匆折返家中。
他进门后就不动声色地观察两人的表情,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陈年朝他笑了笑,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看样子聊得还不错。
程遇风松了一口气,刚要在她旁边坐下,老爷子又发话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去把饭做了。”
程遇风只好提着食材进厨房。
陈年看着他有些郁闷的背影,不厚道地抿嘴偷乐。
午饭很丰盛,程遇风展现了极好的厨艺,也很会抓重点,做出来的都是老爷子和陈年喜欢的菜,程立学扫一眼饭桌,心里满意,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的和颜悦色暂时只向陈年开放,“年年,快过来坐。”
饭桌上,老爷子也只跟陈年说话,完全把程遇风当成了透明人。
陈年看程遇风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同情。
饭后,程遇风终于在爷爷那儿找回了存在感,只是又被他差使进厨房洗碗去了。
陈年则是被程立学拉去下棋,她对棋艺一窍不通,老爷子很是细致地教,还好她学习能力很强,又有良师从旁指点,更是如鱼得水,一来二回,也能正面和老爷子对上一局了,三局过后,甚至还小赢了一把。
不排除老爷子故意放水的可能性。
二楼阳台,程遇风居高临下看着楼下凉亭里开心对弈的两人,眉目稍稍舒展开,微抿的唇也若有似无地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老爷子使了性子,存心把他隔离开,所以暂时还没他的事。
程遇风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写飞行报告。
不知不觉,黄昏临近,庭院的地面撒了一片金黄的光,因入秋而将要凋零的花草树木仿佛在柔光中重获生机。
程立学心满意足地输掉了一盘棋,终于肯放人,朝二楼阳台招手,让程遇风把陈年送回家。
回叶家路上,程遇风和陈年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两人眼神一碰上,彼此都笑了。
心有灵犀一点通。
把陈年送回家,程遇风一刻都没有耽搁就往家里赶,他进家门时天色已擦黑,客厅安静无人,只孤零零地亮着一盏落地灯,他眼皮飞快跳了两下。
不出所料,老爷子果然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了。
书房倒是灯火通明,程立学负手站在窗前,另一手拄着拐杖,背影笔直而肃穆。
程遇风脚步微顿,身后冷风吹过,寒意逼人,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程立学听到动静,回过身,沉声道:“进来!”
程遇风走进去。
老爷子先声夺人,先是控诉他别有用心近水楼台,再控诉他把一份单纯的照顾变成了男女之情,接着控诉他年近三十还厚着脸皮拐了人家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并且隐瞒不报……
说到情绪高涨处,程立学抡起拐杖直接往程遇风身上招呼过去,没下太重的手,但这一下也是打得结结实实,绝不缺斤短两。
他又把拐杖往书桌重重一搁,严词厉色,掷地有声,“你把事情给我一五一十交待清楚!”
真要一五一十地说,恐怕天亮都说不完,程遇风直奔重点,也是老爷子最重视的部分,“我是很认真对待这份感情的。我确实比年年大了十岁,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它能说明什么呢?就因为这十年的差距,我和她就不能在一起了?”
“爷爷您也知道,这些年我都是自己一个人,男女感情上一片干净,因为我不想轻易开始一段不是建立在两情相悦基础上的感情。”
他也不知道会遇见陈年,也不知道自己会喜欢,甚至爱上她。
他的爱情来临时,就是以陈年的模样,令他无法抗拒,步步深陷。
程立学内心深受震撼,程度之深,简直比知道程遇风和陈年在谈恋爱这个消息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没想拿年龄这个问题大做文章,顶多就是被蒙在鼓里,意气难平,想发泄一下。
没想到就这么容易逼出了程遇风的真心话,程老爷子的气一下子就消了,这会倒是有些下不来台,只好板着脸,“你之前隐瞒得滴水不漏,这事是不是做得不地道?”
程遇风很是体贴地为爷爷送上台阶:“是。”
“老规矩,家法抄一遍。”
程遇风再次应是。
老爷子顺着台阶走下来,出门前,又挥了挥拐杖,语气充满威胁,“要是你敢让年年受半分委屈,我第一个不饶你!”
程遇风听出爷爷态度已经发生明朗的转变,心口被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