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在猝不及防下响彻, 空气的温度似乎都有所提高。包括江月在内的所有人都愣愣地看向爆炸发生的方向,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更加令人意外的是, 这一声仿佛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另外两个方向上同样传来了轰鸣的爆炸声响。
警卫营长和白蚁拔腿就走,在场其他人条件反射般转头看向江月,个个目光炯炯锋锐逼人:
怪不得你在这儿拖延时间, 原来还另有阴谋!
卧槽, 你到底安排了多少后手,还有完没完了?
你的同伙是谁?怎么进来的?撤退路线呢?
那一个个的,视线像小刀片一样在她身上剐来剐去, 就差把她吊起来严刑逼问了。
江月本来也一头雾水懵着呢,被他们这么怪里怪气一看,就不高兴了。这都什么意思呀, 事情还没搞清楚, 不带这么冤枉人的:
“都看我干什么?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制定计划的时候倒是这么想过, 可谁叫她手底下人手不够呢?她已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极限,更多的, 那就是贪心不足了。谁知道是怎么又横生出其他枝节的。
从踏入蓝军营地开始算起,江月第一次说了十成十的真话,半点儿不掺假比珍珠还真的那种,可惜并没有什么人相信她。
众人的视线反而更加蹊跷古怪了:呵呵,信你满嘴跑火车就有鬼了。
江月撇撇嘴, 微微晃了晃头把脑海中“放羊小孩”的形象赶出去,换成了江·六月飞雪·月。怎么就没人信啊,真要是她干的,她凭什么不认?她是真大脑缺氧了,才会把现成的功劳往外送。
不是她主使的,这锅就别想往她身上扣!江月皱了皱眉,眼睛一转,心里有了猜测。她肯定地告诉刘师长说:“真和我没关系,是石毅干的。”
刘师长想着,石毅不还关在战俘营里头嘛。可他转念一想,那小子淘惯了的,歪门邪道懂得不少,能从里面溜出来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别管是谁,反正也跑不掉,等着消息就是了。
形式已经坏成了这个样子,他再怎么操心也是白的。这次在两个小辈面前栽这么大跟头,固然是挺憋屈,但欣慰更甚。
“除了你,也就是他有可能了,你们两个呀……”刘师长无奈地叹了口气,招呼江月道,“走吧,让他们忙着去吧,我带你去炊事班吃饭。”
说着,他又让其他人,“阵亡”的就散了,剩下的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江月抿嘴,狡黠地笑笑,快走几步到他身后,等没什么人了,才低声喊一句:“刘叔。”
“小丫头,这么几年没见,就给你刘叔送这么大的礼?”刘师长看她卖乖讨巧,笑着打趣。
“我那不是没想到,您就是蓝军总指挥嘛。”江月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要早知道我是蓝军总指挥,就打算放水,不这么干了?”刘师长故作严肃地反问。
江月挑了挑眉,弯着眼睛斩钉截铁:“哪儿能啊,别说您是蓝军总指挥,就是石叔叔在这儿,我也一样心狠手辣,绝不手软!”
“你会不会手软先放在一边,石毅那小子是肯定不会手软的。不止不会手软,还得翻着倍的闹。”刘师长一边说,一边自己就有些绷不住,泄露出笑意来。
“那肯定是啊,老话怎么说的,沙场无父子嘛!”江月对此毫不怀疑。
石连长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处于被他老子高压管制的状态,好不容易有机会当面锣对面鼓的搞事情,还不得学猴子大闹天宫?
两人齐齐爆发出笑声。第一集团军的石参谋长被他儿子气得脸黑,或者石连长在他爹的皮带下逃窜,那可是经久不衰的精彩戏码了。
石毅双臂环抱,站在第一个爆炸点不远处,也就是补给仓库前的空地上,不逃跑也不反抗,平静地等待蓝军士兵把他团团包围。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地方又位于蓝军营地的中心,他根本逃不出去,犯不着费劲瞎折腾。
他这人,天性之中就带着种种的不安分。哪怕有个火爆脾气的爹揍着,江月在旁边儿引着,参军入伍有纪律规定压着,自己也有充分的理智约束着,也绝对改不了本性。
为了完成江月的计划,他倒是不在乎投降被俘虏,但让他安安分分地待在栅栏里坐等着演习结束,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当然,他这绝不是对江月的安排心怀不快,觉得自己是大材小用,只是在完成既定任务以后,不愿意闲着罢了。
他是绝对不会像军营里大部分人一样,看不起女兵或者女军官的,更别说不合时宜地和江月较劲了。他要是有这种心理,早八百年,就被自家青梅给锤爆狗头了。
一被关进战俘营,看见战俘营门上只是一把普通的大铁锁,石毅这心就本能地活动起来了。他记得,他十多年前,是学过点儿溜门撬锁的手艺,专门用来和某集权专/制大家长较劲来着。
石毅盘腿坐在栅栏门前,歪头仰视着那把锁,就开始琢磨:扔下挺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捡起来。
还有就是,手头没工具啊。侦察大队那帮缺德带冒烟儿的,搜身那叫一个仔细,他浑身上下除了衣服扣和腰带上扣,半点儿金属的东西都留下,就更别说能拿来开锁的了。战俘营里一样空荡荡的,比他身上还要干净,地面上的石头还没领口上的扣子大,连根杂草梗都看不见。
巧妇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