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京。
留香酒楼。
两层的酒楼里早已坐满了客人,伙计的吆喝声、客人的催促声、行酒令、碗杯碰撞声响成一片,甚是热闹。留香酒楼是韩家的产业,遍布大黎各个繁华的市镇、城池,每处的生意都极好,尤其大黎的京都最为热闹。
“砰”一只碗重重地摔在地上“混账”
喝酒的客人们都停了下来,愕然地看过来。
一个壮汉敞着胸脯,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大声嚷着:“店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酒里装进了死虫子?还有是从哪条臭水沟里捞的臭鱼来糊弄你家爷爷?”
同桌的另外两个汉子也站起来怒骂起来“店家呢?是不吧把爷爷们放在眼里?”
一个身体胖乎乎的中年人从下面跑上来,堆起满脸的笑容,道:“三位爷怎么啦?”
“怎么了?”为首的壮汉一把揪住店家的领口,喝道:“你拿掉进死虫的酒和臭水沟里捞的臭鱼糊弄你家爷爷,你问我怎么了?说,给爷爷们一个交待。”
周围的客人们看着这桌上的酒食,在壮汉面前的酒杯里的确发现一条虫子,但摆放的清蒸鱼却是肉质鲜美,不像是臭鱼。
“这是谁呀?在韩家五爷的酒楼里放肆。”
“是啊!这是哪儿来的莽汉?想吃白食也不找对地方,明摆着要占酒楼的便宜,有好戏看了。”
“韩家权大势大,还有人打韩家的主意,嫌日子舒坦了。”
“揪着五爷的领子,待会儿就有他好受的。”
周围人议论纷纷。留香楼远近闻名,韩家虽然权大势大,却从没有欺民霸市的劣迹,人群里倒有大部分站在韩家这边 。
“客官,说话得凭良心,你酒杯都快干了才发现有虫子啊?让大家伙尝尝这是臭鱼啊?”五爷憋红了脸道。泥人也有三分气,更何况是五爷身为韩家在黎京这边的掌柜,身份当然也不简单。
“呦呵”壮汉轻蔑地一笑,一巴掌把五爷拍倒在地“还敢跟我冲。”
人群里爆出一声声惊呼,吃白食也就算了,还真动手了。顿时有人不满了。
“哎——那汉子,怎么动手打人呢?”
“对啊!吃白食还打人,”
“这是韩家的酒楼,你也敢砸场呐?”
“韩家?”壮汉哈哈一笑,道:“韩家怎么了?砸的就是他韩家的场子。兄弟们,动手给我砸!”
壮汉一脚踢开躺在地上的五爷,三个人开始砸酒楼的桌椅,满地酒菜乱溅,人群乱哄哄地躲避。
三人把酒楼砸得干干净净,名贵食材都毁了。整个西街乱哄哄地,围了大群的人,闹的这么大的动静,维护秩序的城卫却迟迟未现身。
…………
同样在黎京。
西门府。
利落的白衣装扮的年轻人怒气冲冲地冲进西门府,门口的家丁叫道:“公子”
年轻人头也不回,径直走到大堂,随手拿起桌上的凉茶倒进嘴里。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以为他们是什么人,平时百般结交,一有事就跑得干干净净。哼——我倒要瞧瞧以后谁敢来找我西门颜。”年轻人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
一会儿,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
西门颜猛地站起,道:“邵信,怎么样?”
来人道:“公子,域使王大人答应了。”
“其他人,其他人呢?”西门颜激动地摇着邵信。
“其他人没答应。”邵信失望地道。
“呃”西门颜无力地摔进椅子里“一个小域使有什么用?”
“公子,我们还是等刘将军来了再说吧!这些人都不敢插手东渐王子和韩家的事,如果老爷亲自去,到是有可能。”
“我爹怎么可能去呢?他就那古板性子。”西门颜轻叹“只能等师傅来了,我让师傅失望了。果真官场和沙场两个样啊,人心叵测,平时你好我好,一到紧急关头就没人了。”
“那公子,我去城外迎着点将军?这个时候,将军应该从蒙水赶过来了。”
“嗯嗯,赶快去。”西门颜催促道。
“是,公子。”邵信往外走去。
“哎,等等,我和你一块去。”
黎京唯一复姓西门的官员是朝中正二品大员执事阁大学士西门俞,皇帝亲信。西门颜是西门俞独子,拜朝中大将刘敬为师。
…………
夕阳留下最后一抹余晖,洒满小道的昏黄把疾驰的三匹健马拉出长长的影子,激起的烟尘在他们身后扬起,慢慢弥漫在整个空气里。
段江领着武馆两名弟子长途奔袭了一夜一日。日垂西山,三骑已经快赶到临溪镇了,到了临溪镇再马不停蹄地赶两日就能到边境歇虎城了。
“加紧赶路,到了临溪镇再休息。”段江低喝一声。
“是,三师兄。”两名弟子应道。
“停”段江勒住缰绳,马止不住冲力,跑了十几米停下来。
“怎么了?师兄” 一名弟子问道。
“好重的血腥气。下马看看周围有什么。”段江说道,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
三人下马查探。
“三师兄,这儿有…………呕……呕……”一名弟子喊道,忍不住干呕起来。
段江跑过去,皱了皱眉头。面前是一副被肢解的尸体,血浸湿了土地,浓重的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看样子,死者死了不足两个时辰。段江看了看那副尸体,喉头泛起恶心的感觉。尸体简直是被细心处理过,一刀一刀肢解地极为细致,下手的人要残忍到什么程度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