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彬带之曼去的是市中心的一家闹中取静的私房菜厨,这家馆子虽地处繁华的闹市区,却独辟蹊径,整个格局都很幽静,从装潢上就能看出它的主人颇费了些心思,至少隔音效果是顶级出色的。
早已过了中饭的时间,店里并没有其他食客,后来才听说这家店每天开门迎客的人数不会超过5人,而且还需要提前一个星期预约。
他们刚坐下,老板就迎了过来,热情地跟严彬打招呼,看得出来他们关系非同一般,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女子,长相清秀,身材纤细,有着南方女子特有的娇小玲珑和水灵精致,说话也软软糯糯的,听着让人很舒服。
“严先生有段时间没来了,恰好今天刚到了一些新鲜的菌菇要不要试试?”老板系了条素色的围裙站在他们边上,说话的间隙,友善的目光看了看之曼,并微微颔首,小巧精致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好,另外还请炖一只土鸡,然后煲点燕窝”严彬一边给之曼倒茶一边点菜,桌上并没有菜单,老板也并没有拿个笔和纸像个服务生一样记录,这种感觉特别奇妙,像家一样很温馨。
老板很快就去厨房忙去了,严彬见之曼还一直看着老板离去的身影,他低头轻笑将茶杯递给她,“老板是客家人,叫阿珍,人很好。”
之曼抿嘴笑着接过,道了声谢,将茶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刚才严彬在泡茶的时候就闻到了这茶的香味,方才尝了尝,果然味道很独特,浓郁的香气,淡淡的焦味,喝下后余韵未了。之曼顿觉喜欢,举起杯一连喝了好几口。
严彬笑着伸手过来拦住她,“少喝点,等会多吃点菜,这里的菜你肯定会很喜欢。”
“为什么?”
“因为…….老板娘很对你的胃口”严彬看她娇俏的模样,忍不住想逗逗她。
之曼抿唇,笑一笑。放下茶杯,低头不语,突然身后一阵脚步声从门外踏进,由远及近。之曼好奇地回头张望,这一望她彻底愣住了。
一路走进来的年慕瑾似乎也小小的怔了一下,待他看清之曼对面坐着的男人时,他眼里闪过凌厉的光。他径直迈开大步朝着他们走来,停在之曼的面前,之曼别开眸子盯着干净素雅的墙面,而年慕瑾则紧紧盯着她。
两人时隔几个月未见,再见时,一个坐着撇开头,一个站着目光犀利,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暗涌在各自心间。过了一会,之曼才元神归位,岔愤不平地想,我干嘛要害怕他啊,我都还没质问他凭什么干涉我的自由呢。
她这样想着,于是索性壮了胆,便转过头来,扬起小巧精致的下巴,抬眸时脸上已露出无可挑剔的笑,她主动打招呼,“年总,好久不见”
这时刚好阿珍端了盘菜出来,远远地看见年慕瑾,那叫一个惊喜意外,她将一盅燕窝放在之曼面前,回头这才注意到年慕瑾身后还跟着个羞答答的小姑娘,她朝那小姑娘点了点头,抿嘴一笑,打趣道,“年总,这是你远方亲戚家的小女孩?”
阿珍这一说倒是同时让严彬和之曼看向年慕瑾身后的小女孩,从那女孩进来到现在,他们才发现她的存在,主意是这小姑娘长得太娇小了,个子瘦弱,应该不超过160,怎么看都像个未成年少女。
“相遇不如成席,你们四人就拼成一桌吧”阿珍善做主张拖了两条凳子过来,招呼他们坐下。她或许早习惯了这俩兄弟的相处方式,一点儿也没有半分不自在。
不自在的倒是严彬,期间他一直坐着默默地喝茶,倒是时不时地给之曼夹点菜,他们点的菜很快就上齐了,不愧是私房的,菌菇也很新鲜,之曼很喜欢,她懒得去理会斜对面投过来的视线,心无旁骛地大快朵颐起来,她现在只想好好吃顿饭,吃完赶紧走人。
可是某人偏偏不遂其愿,还有某人带来的小女孩也是喋喋不休的在那里碎碎念,说什么她是为了感激年大老板给了她一份独家新闻的料一定要请他吃个饭当面感谢之类的。
年慕瑾慢条斯理地喝着汤,眼角余光扫了扫几乎没怎么动筷的严彬,他琥珀色的眸子深不可测,随即嘴角一勾,薄薄的唇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意,他放下汤勺,扯过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转过头专注地看着吃东西吃得无比专注的乔之曼。
随后他开口说出的一段话让在场的其他三人差点惊掉下巴,他似是轻声叹气了一声,“看来年宅的东西并不合你的胃口,要不然你怎会溜出来偷吃。”语气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和宠溺。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个巨石投入一个平静的湖面,顿时溅起阵阵漩涡。
之曼的一口菜被噎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呛得她咳嗽连连,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她愤恨地盯着始作俑者,这不负责任的一句话还指不定会让其他两人怎么看她呢,说她是他包养的情妇?地下情人?她贪财,他慕色?她这会儿沮丧万分,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紧紧咬着嘴唇,偷偷地观察对面的严彬,只见他低头,一脸的复杂神色,其中必有隐隐克制着的痛苦的因素,她很想跟他解释下,但随之一想,若是从此能将他的念想断的一干二净,这样也好吧。
既然她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那么,索性不如给他一个绝望的开头。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