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早自习,晨曦落在教室的窗台上,风扇转悠悠,声音像仙女吹起雪花,呼呼呼呼。
江小满趴在桌子上,写化学卷子,卷子一角被风吹动,起起伏伏,她额角的碎发荡悠悠,像春风中的绿丝绦。
周昆在睡觉,不知梦见什么,发出黏腻的咂嘴声。司迦南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时不时发出哗啦的翻书声。后排有人在讨论题目,也有人叽叽咕咕说闲话,江小满蹙蹙眉,决定装聋作哑,抓紧时间做题,她对于管纪律这件事,已经厌倦,偶尔也想偷偷懒。
周昆又开始磨牙,引得旁人发笑。
嘭——
脑袋上被凿了一下。
周昆猛地起身,瞪大眼睛惊惶四顾,没发现什么异常,目标锁定江小满:“你打我干什么?”
头上又挨了一下,“凶什么凶,就打你了,打你是替天行道。”
周昆捂着后脑勺,转头,哭丧着脸:“好不容易我梦见我有女朋友了,正亲亲抱抱举高高呢,突然一个妖怪过来把我女朋友打飞了……南哥,你有妹子没人性啊,太残忍了。”
“这只能说明你命里没有女朋友。”
“可我不想搞基。”周昆要哭了。
“你也不会有男朋友。”司迦南不客气地道出真相。
周昆彻底对人生失去希望:“让我去死!”
司迦南起身来到周昆的座位旁,两手抄兜,摆摆下巴:“到后面接着做你的大头梦去。”
“干嘛啊南哥,我女朋友没了,连女同学你也要跟我抢吗?”周昆嘴里嘟囔着,捞起一本练习册,委委屈屈到后面去了。
司迦南踢开椅子,再用脚一勾,坐下,探身凑到江小满身边,手肘抵着她手臂,“一大早写个作业愁眉苦脸,你怎么这么菜啊。”
江小满抬起手臂往里挪了挪,翻个白眼:“没有我们菜鸟的存在,你们学霸嘲笑谁去啊。”
司迦南舌尖顶一下牙关,点头:“没错,一想到你这么菜,我就充满了优越感和成就感,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未来美好无限。”
江小满不理他,继续写填空题。
有一份气体样品的质量是14.2g,体积是4.48l(标准状况下),该气体的摩尔质量是……
她提笔填上答案。
头上被敲了一下。
“说你菜,你真是菜的惨不忍睹,这道题选c吗?”
江小满一愣,再看,应该选d,只是一时失神,看错题了。
“串题了,下一题选d。”
司迦南凑到卷面上看,“算你蒙对了。”
江小满理直气壮:“我没蒙。”
“好好好,你没蒙。”司迦南好笑地瞧着她,抬手摸摸她的头,“可怜的孩子,难得会一题,激动的调都变了。”
江小满猛往后仰,躲开他的触碰,用力过猛,差点从椅子上跌出去,司迦南眼疾手快探手到她腋下,托住她。
“跟帅哥在一起就这么令人激动吗?”司迦南忽然顿住,表情微妙,停下她腋下的手,一动也不动。
隔着薄薄衣料,江小满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她脸一热,心头烈焰熊熊,转一下身子挣开他,一言不发。
司迦南的手僵在半空,而后手指缓缓曲起,收回放在桌上,那团柔软触感停在指尖,陌生新奇,有什么东西被激发,蠢蠢欲动。
他转头看她,她低着头,碎发拂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像黑色天鹅羽毛落在白茫茫雪地,太阳落山了,洒下一抹粉红。
他失神。
椅子被踢了一下。
回头,周昆指着嘴角,一脸坏笑:“南哥,哈喇子流出来了。”
司迦南低头,舌尖舔舔牙齿,莫名好笑,合上书起身回自己座位。
周昆抱着桌子不肯走:“我不,你把人家赶来赶去,当人家没有尊严的吗。”
“我日,大老爷们撒娇难看的一逼。”司迦南连桌子带人撂到一边,自己坐到椅子上。
周昆把桌子抱回来,摆好,拂拂并不存在的灰尘:“南哥,有件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跟你商量。”
司迦南无语看他,且等他说出什么不着四六的话就削他。
“你看啊,”周昆搓搓手,“你喜摘年级第一桂冠,是不是得请兄弟们好好搓一顿,以示庆贺?”
司迦南皱眉:“什么意思?英雄流汗还要流血。天良何在?”
周昆心安理得:“哥们中你最有钱,你多流点血,更利于你司家财路畅通。”
李思源扯下耳机:“言之有理。附议。”
周昆四处看看,又拉着江小满当外援:“江小满,你跟南哥说,叫他请咱们吃肉。”
江小满埋首卷子,奋笔疾书:“谢了,我辟谷。”
司迦南抬眼瞧着她的背影,女孩微微俯身,薄软的衣料勾勒出纤细轮廓。
他慢条斯理道:“既然江同学不肯赏脸,那就不吃了。”
“别啊。”周昆急了,上周末他被老妈困在家里,已经好久没出去耍了,快憋疯了,“那个,小满同学只是跟咱们客气客气,不见得不肯跟咱们一块玩。”对司迦南挤挤眼,同时无声拍拍胸脯打包票。
司迦南差点笑出来,就你,跟女大佬玩儿,就等着蛋疼吧。
*
第二节下课铃打响,周昆嚷嚷着渴死了,第一个冲出教室。司迦南手里转着笔,瞟向江小满,不知想到什么,眸光充满兴味,旁人看着就觉得他憋着什么坏呢。
李思源把笔插进笔筒里,“南哥,打球去吗?”大课间,够过过瘾的。
司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