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除了吃完每次静姝带过来的所有饭食郑炎基本都在睡觉,期间迷迷糊糊知道郑星晔和郑玉婵来过,把自己的背囊兵器都送了过来,好像说族地那边有人过来把张彩云和白波接走了,说到其他人的时候郑炎便又陷入了沉睡;之后又醒来一次,感觉有人进来,胡乱摩挲的时候摸到一只葫芦似的东西,想着大概是静姝放过来的,便又失去了意识安心睡死过去。
早春时节今天又是风和日丽,再加上升阳城本就时时刻刻有地热升腾,而这些日子似乎越发明显,所以城外草木苍凉雪山重重而城里已经是草长莺飞花团艳艳的繁荣景象。
觉尘走在升阳城错落的街道上,感受着处处透露出的历史变迁和来往精怪人类不一而足的神情,凄惶不安炽热欣喜,觉尘这边谈不上心旷神怡只是宁静,由内到外的宁静,小乘佛家修行可以身体力行也可以冷眼旁观,自己修持这三十多年还算可以。
只是这样的宁静忽然被一个远远走来的婀娜身影打破搅碎化成了无尽的碴子,混淆在自己的心境里膈的很不舒服。
周围的人也都注意到了女子的到来,气氛似乎有些凝滞,有一个郁单洲世家的年轻人失声喃喃说道“绝代风华”,一个太华妖族出身的妖艳女子抚着丰挺的sū_xiōng说“造化天成”,一个看起来像是散修的猥琐中年人吞咽了一下口水,“天生尤物”,觉尘感受着心境的破碎只想着逃离,这是天魔,是自己的魔障。
女子不带一丝气势和意味走来,走近觉尘,又错身而过,周围的人早已经没有了炽热,转而神情怪异无比,觉尘强迫自己眼观鼻鼻观心,只是怎么都无法拾起破碎的心境,随着女子每一步落下,那种震颤让心境碎了又碎。
一声清脆的鸟鸣平地响起,在场的众人似乎一下子苏醒,就像翠嫩芳草花枝上披着的冰雪开始消融,原本凝滞的气氛忽然开始变得生机勃勃,
“乖乖,男人还是女人?”,
“蠢货,明显是女人,你看那腰那胸那腿”,
“不怪他分不清,实在是这位身上的英武和煞气太浓郁,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她的”,
说话的人有些说不出来了,不过大家显然都明白。
觉尘叹了口气,想着是不是该去风炎洲走一遭,那里总不会再遇到吧,只是她到底是谁?
一只乌鸦站在城头看着那个身影往内城走去,歪了歪脖子似乎有些犹豫,下一刻忽然又振翅往城外飞去,飞过重重山林丘峦,最后落到一片草地上的一棵小树上,草地上一只优雅或者说优美的有些像是神话中走出来的如神兽一般的纯白山羊正低头看着脚下的芳草,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下口,往哪下口。
一只站在小树枝头的神俊乌鸦,一只如神兽一般的白山羊,芳草如茵鸟语花香,四周又是特别的安逸明光,简直如画,只是这份优美很快便被一阵灌木抖动打破,一只同样的纯白山羊走了出来,这只山羊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白光,这样的派头或许会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
乌鸦和草地上的山羊都齐齐把头撇向一边,也不知道是不屑还是不忍直视,
“夜斑,发现婍凤的行踪了吗?”,
刚走出来的山羊忽然口吐人言,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音质极富果决利落之气,
正是夜斑的乌鸦梳理着黝黑光鲜的羽毛声音很是随意,“刚进升阳城,韩秋明,不是我说你,十年都得不到人家的一个笑脸也该放弃了”,
说话的山羊身上忽然涌出一团白光,下一刻化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三十多岁年轻人,只是修长的身形再加上棱角分明的脸庞使得整个人显得有些肃杀,或许眼神的柔和才又稍微削减了一些这种反差,
只见年轻人用袖子拂去一块玄武岩上的灰尘坐了下去,一手托着腮轻声说道“既然见识过珠玉的华美谁还会在意尘土顽石的平凡,朝卓,看什么呢?化成羊难道还生出了吃草的心思?”,
又是一阵白光闪过,一个体态婀娜容颜秀美的女子出现在草地上,女子气度清淡娴静,对自己这个堂兄的调侃也不以为意,看着升阳城的方向轻声说道“我还以为化形后可以更清楚地感应到从升阳城里溢散出来的气机”,
韩秋明嘿嘿笑道“你化形后要按照妖族的修行法门修行,再化形成人算是妖修后或许就能感应到了,毕竟人家是给精怪们准备的”,
恢复到人形的女子还是一袭白衣,在这芳草之间甚至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依旧没有搭理堂兄的玩笑,转身看着小树上的乌鸦轻声问道“夜斑大人,为什么我们三法司要参合进这种事?您比我们早一步到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
夜斑始终保持着乌鸦形态,伸长脖子四下看了看才说道“这次的事主要是观丘司和钦天监挑头,我三法司自然有监察之责,”
韩秋明没好气道“行了夜斑,和我们就不用打官腔了吧,监察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那帮老爷子也是脱裤子放屁,你不愿婍凤过来找个合适的理由把她派到别的地方不就行了,非要明说不准她掺和这边的事,婍凤什么脾气,等等,他们不会是故意的吧?为什么要激将婍凤来这儿?婍凤有危险?!夜斑你今天给我说明白了,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事儿?”,
夜斑似乎翻了个白眼,“人家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不是我们都了解她的为人还以为她故意钓着你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