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的北门外,鼓声大振,秦颉带着八万官军已杀至城下。张曼成也急忙擂起战鼓,点兵出城,摆开阵势迎敌,幸而这廖淳、龚都兄弟俩手脚麻利才没有迟到,不然就得让官军看笑话了。
两阵对圆,只见那官军阵中一主帅模样的人,扬鞭骂道:“反国逆贼!天兵已至,何不早降!”
听到官军骂阵,这愣头青二娃何邑又要逞能,拔出他那把大砍刀就想要冲出阵去,幸得被廖淳瞥见,伸手把他拦了下来。
而这么连着被官军搅和了四日,一大清早就被逼着从软玉温香的美人怀中爬起来,白天还看不了歌舞,张曼城这老狐狸已经是忍无可忍了,一听到秦颉这王八蛋说“天兵”,他开始狞笑起来:“哼~哼~哈~哈~哈~~~,天兵?我南部尊者就让你们看看,到底什么叫做天兵!韩忠!”
张曼成如雷般的吼出“韩忠”二字,那韩忠应声拍马出阵。对面的官军只当是贼将出阵挑战,阵中也冲出来一将,挥舞着一把开山大斧前来应敌,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这官军牙将连同他身后的八万大军都傻了眼。
只见韩忠从后背拔出他那把“金环鬼头大刀”,缓缓的舞动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周遭顿时刮起了大风,一时间是飞沙走石、遮天蔽日,叫人睁不开眼睛,突然那韩忠右手单握大刀,左手伸出二指掐成剑诀,朝天一指,口中大喊道:“神城军何在?!”
这一声大喊倒把廖淳、何邑二人给喊懵了,这“神城军”不一直都是他韩忠带着的吗?而且此刻不就站在他自己的身后,招呼冲锋也不用这么大声啊,再说哪有为将的出阵还没打斗就招呼士兵冲杀的,这不叫对面的官军给看扁了吗?
廖淳心想:看来这韩忠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孬种!
何邑则在心里嘀咕:刚才淳哥要是不把我拦下,现在也不至于让这韩忠在官军面前丢人现眼。
但不等两人心中的这念头过去,黄巾军的军阵前已隐隐站满了全副武装骑将,他们围在韩忠的身边,一个个身形高大、精壮威猛,看得廖淳、何邑二人是张大了嘴,下巴都差点没掉下来,心中嘀咕道:“这是传说中的天兵天将吗?”
面对这些从平地里突然冒出来的许多军马,那冲出阵的牙将吓得是面色如土,但他死要面子怕退回去被人笑话,所以此刻还要硬着头皮强撑,而他身后军阵中的官军有个别人已经开始逃跑了。韩忠见身边的“神城军”列阵完毕,他手一挥千军万马呼啸而去,顿时将那牙将撞翻在地。那官军主帅秦颉一见大事不好,赶忙招呼众人撤退。八万官军一时间土崩瓦解,大败而逃。直跑出去二十余里,秦颉回身看时见黄巾贼并未追来,方才定了心,收住军马。
清点人数时发现,这次溃败倒并未损失多少人马,秦颉也没去多想,只是觉得以后率军出征前还真得让那神神叨叨的军中书记员占卜一下天气,今天这狂风来的太不是时候,若没有这阵风的帮忙,他还真想与这城中的黄巾贼冲杀一番,这都连着四天了,就连个黄巾贼都没有杀到,再这么拖下去,这军中的粮草怕是要不够吃了。
秦颉抬头看着天色尚早,心想如果就此回营休息,那一天的口粮就又这么白耗过去了,所以打算再去攻打一次宛城,但是这次他学聪明了一点,把那书记员叫到一边,让他占卜了一下天气。
这书记员叫姜平,原是江夏城小有名气的阴阳先生,外号半仙,自称是姜太公姜尚的后人,测字、看相、摸骨、算命也是颇有些手段,这江夏太守贺中为人迷信,因此将此人招为府中的幕僚,出入常伴左右。后来这贺中在黄巾贼造反前喝了这些反贼的什劳子神水,一命呜呼了,朝廷一时派不下来人,这都尉秦颉就暂代其位,率着江夏军民守城,于是太守府中的那班子幕僚也就被秦颉全收到了军中。
姜半仙被叫到秦颉的身边,自从那贺中吹灯拔蜡、蹬腿玩完之后,还没人再叫他卜过卦,这会儿他照着秦颉的意思,左手掐着手指,右手捋着胡子,口中念念叨叨的嘀咕着什么:“一数坎兮,二数坤,三震、四巽数中分,五寄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一会儿便排出一个卦,他皱着眉头对秦颉说道:“启禀太守大人,这个排出的卦叫做‘火山旅’卦,上面是离火,下面艮土为山,这个动爻在……”他把这秦颉当成是他的老东家贺中了,这个贺中是颇好此一口,也对《易经》是小有研究的,也喜欢听他讲所算卦中的来龙去脉,但是这秦颉不一样。
秦颉他本来就是认定事在人为,从不信邪的主,只是一大早平地刮来一阵狂风,搅了战局他才让这老神棍来算算天气的,所以哪有这耐心听他唠叨,当即不耐烦的打断道:“就说天气,会不会刮风下雨!”
这老神棍姜半仙一看惹了主帅厌了,赶忙打住,直接说道:“无风无雨、天气晴好、万里无云。”说完还不忘瞟一眼秦颉,看看他脸上的神色。
秦颉抬头一看,天上还真是万里无云,心中刚刚升起点佩服,但转瞬一想,就这天只要不是个瞎子谁都会算,“无风无雨、天气晴好、万里无云”这不是明摆在哪里的嘛,心中顿时又生出许多鄙夷来,斜着脸瞥了一眼这老神棍道:“我要是再去攻城,是赢是输啊?”
“这……”这老神棍不单是算卦厉害,看人也是奇准,能透过你的眼睛钻到你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