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的骁勇善战一如边允所料想的一般,只用了还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他便率着这一万余羌兵,辗转击退了杀来的三路官军,而此时天也已经暗了下来。
打了胜仗,这些羌兵、羌将们才真正开始又尊敬起他们的新任头领边允来,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仗边允虽说有指挥的功劳,但是真正打败官军的还是靠得是他们真刀真枪的拼杀出来的,如果换了是群普通的汉人士兵,以一敌三想要取胜,只怕没这么容易!不过这些羌人边民都是些粗犷的汉子,不会去深究这些问题,他们只知道是他们的新头领,带着他们杀退了官军。
厮杀汉,少不了酒!
打了胜仗,那就得喝他个天昏地暗!
于是,回到军营之后(羌人们习惯住帐篷,虽然他们打下了金城郡,有许多的城池可以给他们驻军,但是他们还是依然住在城外的军帐中),不待边允吩咐,那些羌兵、羌将们早就都自己搬出来了一坛坛军中收藏的佳酿来,一面又架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宰杀牛羊马匹,烧烤起了下酒的肉来。
边允一看自己还未下令,这一众的羌兵便都已经开始顾自己大摆起了庆功宴来了,但按照他的判断那冷征白日里败了一阵,他欺羌人无谋到了夜里必然会来劫营,而自己刚刚在两军开战之前只说了一半的计谋,那剩下的另一半便是,等着冷征夜里率军来劫营的时候,再真正的大败官军!而如今要是这一众的羌兵都先喝个烂醉,那到时候冷征率着大军杀来之时,别说是再大败官军了,怕是只能束手就擒了。
边允想到这处,便大声呼喊着去制止那些正饮酒作乐狂欢着的羌兵。
但这个时候,这些羌兵们又哪里还听得进去?他们不但不去理会边允呼喊着在说些什么,还拉着边允非要跟他拼酒,弄得边允是笑也不是,骂也不是!无奈之下只得再去找那北宫伯玉与李文侯二人。
而边允找到北宫伯玉与李文侯时,这二人也正各自拎着一袋马**酒,与几个羌人部落头领们胡吃海喝着,边允找他们去说官军会来夜袭之事,他们二人起先也只是不信,都说边允多虑,但他们看着边允神色凝重的一再说着这事,他们这才开始仔细思考起来。
这头领与普通的羌兵们到底还是有些区别的,北宫伯玉与李文侯二人虽是依然不信,这刚刚被自己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的官军,到了夜里还敢再抹黑杀回来?但毕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既然这边允都这么郑重其事的拍着胸脯,把官军会来夜袭的事说得跟板上钉钉一般,那权且就听他一回,这酒啊,只能改天再喝了。
北宫伯玉与李文侯二人听从了边允的劝告,便各自丢了手中的酒袋,起身召集那一众的羌兵列队,听候边允的调遣。
而要这帮厮杀了三场,已累得是精疲力竭,刚开始要打算要饮酒狂欢的羌兵们丢下手中酒袋,那简直就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因而当他们得知这是他们的新头领边允的意思的时候,心中刚刚建立起来的对他的那一丝尊敬,顿时又消失得荡然无存,一些脾气暴躁的,更是直接问候起边允的十八代祖宗来。然而心里不爽归不爽,有着北宫伯玉与李文侯二人在场,他们还是不敢翻了天的。
于是,在北宫伯玉与李文侯二人的再次压阵之下,边允才算是又完成了他的第二次布军。
夜里,那护羌校尉冷征果然率军前来袭营,而当他带着人马冲入羌寨之后,羌寨之中火光顿时大起,一众羌兵从四面八方杀来,官军情知中计,惊恐的向往羌寨之外逃去,慌乱间互相踩踏,死伤无数!而护羌校尉冷征亦死于乱军之中。
杀败了官军的夜袭劫营,北宫伯玉与李文侯方才信了边允刚刚所说并非虚言,对他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而那一众的羌兵则早把那边允当做边天神一般的顶礼膜拜了起来,从此边允发号司令便再也不需要由北宫伯玉与李文侯二人在一旁帮忙压阵了。
第二日,边允便领着这一众的羌兵,加上刚刚收降的冷征的兵马,共计两万余人包围了冀县,同时带去了那金城郡太守陈懿与护羌校尉冷征二人的两颗脑袋。
那西凉刺史左昌在城头看了是惊恐失措,于是赶紧派兵突围了出去,去请各郡太守发兵救援。
但因左昌先前对金城郡太守陈懿见死不救,导致陈懿被叛军抓住杀死,剩下的那些太守便都担心自己这时发兵去救左昌,到时候召来了叛军,又落得跟陈懿一个下场,所以都纷纷以左昌自己先前下达的那个命令为借口,拒不出兵。
左昌见各郡太守不肯发兵来救,想到盖勋在这凉州素有人望,于是便又派人向驻守在阿阳县,只有五百老弱守军的盖勋求援,想让盖勋召集兵马前来救援。
而盖勋虽说也知道这左昌之前是一心想至自己于死地,但是在这急难之时,他竟也不计较个人恩怨,在收到左昌求援的信息之后,当即动身,只身前往临近的略阳县,找领兵驻守在那里的汉阳郡从事辛曾、孔常,要他们起兵,一同去救冀县。
这辛曾、孔常二人见盖勋要他们起兵去救冀县,当即便犹疑了起来,他们的心中即有与那各郡太守一样的疑虑,同时更是觉得是从心,因为他们二人的手头的人马还不到两千人,要这两千人去对付那两万的叛军,这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么?
盖勋见着二人左右推脱不肯起兵,当即勃然大怒,骂道:“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