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中,只有年纪最小的张梁好舞刀弄棒,而张角与张宝却都是读书人,张角到死都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而张宝从造反以来到现在这大半年里,也没有自己动手去杀过一个人,但这次皇甫嵩是真的把张宝给激怒了。
皇甫嵩说的那些事是廖淳不知道。那日廖淳追着皇甫嵩派出的,押送张角、张梁二人的头颅去洛阳复命、请功的官军队伍出了广宗城之后,皇甫嵩便将张角、张梁二人的尸身拖到了广宗城中的菜市上,而后让侩子手剥皮,再将身上的肉一条一条的割下来,直至将尸身割成了一副白骨为止,以至于偌大一个广宗城中每个角落中都弥漫着血腥味,引来了无数的乌鸦与老鹰来。
但到此,这皇甫嵩尚未罢休,他又要兵士弄来数台石磨,竟将张角、张梁二人的尸骨拆散、砸碎了放入石磨中,让俘虏的黄巾兵士拉着石磨,将二人的尸骨全捻成了粉末,最后又将这些磨出来的尸骨粉末全扔进了粪坑里才算完事。
不过这些事情,倒也不是张宝亲眼所见,但是皇甫嵩之所以要将二人的尸体放在菜市上,就是为了要示众,以儆效尤,所以当天自己赶去看热闹的,还有被官军强抓了去观看的百姓不计其数,当然这些百姓的中间也有不少乔装打扮混进去的黄巾军将士。所以,张宝便从这些围观的兵士,以及百姓的口中,得知了皇甫嵩辱尸、毁尸的情形,而且他是问了许多的兵士与百姓的,众人的描述基本一般无二。
而此时张宝会突然夺了兵士的长矛冲出阵去,这是廖淳等一众人所想不到的,亏得廖淳眼疾,一把抓住了张宝坐下马匹的缰绳,问道:“地公将军这是做什么?”
张宝咬着牙恨恨的说道:“我要杀了这老匹夫,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张宝说着又要往前冲,廖淳忙扯紧了手中的缰绳道:“地公将军乃是我军主帅,太平道的领袖,万乘之躯,岂可轻易以身犯险,沙场厮斗之事,就让末将来。”说着双腿一夹,挺枪纵马冲出阵去。
张宝见廖淳冲了出去,方才压下了些火气来,而一旁的陈幕依旧怕张宝会突然冲出去,所以策马靠到了张宝的身边。
廖淳冲出阵去直取皇甫嵩,口中高喊:“皇甫老儿拿命来!”
由于廖淳一脸杀气,气势汹汹的冲杀了过去,把皇甫嵩座下的马匹给吓了一大跳,马匹受惊,便扑腾了起来,差点把皇甫嵩从马上给颠了下去。
这时,皇甫嵩边上冲出来一将,身着鱼鳞铠,手持三尖刀,方脸阔额,虎目龙睛,挡在了廖淳的面前,大喝道:“护军司马傅燮在此,大胆狂贼,休得无礼!”
廖淳定睛一看,却原来是刚刚在廮陶的城头上指挥放箭那将,而那日高升被张飞刺死,众人想要退入城中之时,亦是被此人截住的归路,于是便道:“来得正好,今日就与你新帐、旧账一起算!”说着挺枪便朝着傅燮的胸口直刺过去。
傅燮见廖淳举枪朝自己的胸口刺来,急挥动三尖刀格挡,而后又转手举起三尖刀的刀面向着廖淳的天灵盖劈头打下去。廖淳见傅燮不但隔开了自己刺去的那一枪,又举刀打来,忙向右侧身躲避,并举枪横扫又望着傅燮的腰间打去。
二人你来我往斗了有四五十合,引来两边兵士齐声叫好。
傅燮的三尖刀,是他在征讨凉州北地匈奴叛军时,斩杀一个匈奴叛军大将夺来的,这三尖刀的刀身由楼兰国出产的一种极其稀有的乌金锻造而成,坚硬无比,傅燮在战场上几次与人交手,都是靠这把三尖刀砍断对方的兵器,而后才将对方杀死的。
这一次,傅燮见与廖淳打了半日,却寻不出廖淳的半丝破绽来,取胜不得,便欲故技重施,趁着又一次举刀劈向廖淳之际,加大了出刀的力度,想要在大力一击之下,砍断廖淳手中的铁枪,然而他不会想到的是,廖淳手中拿的可不是一般的铁枪。
傅燮举着三尖刀朝着廖淳大力劈下去时,廖举枪横在自己的面前格挡,在三尖刀尚未砍到玄铁枪的时候,傅燮便已经开始在心中偷笑了,因为他知道,下一刻的情形应该是铁枪同面前的黄巾贼一同被劈为两半,而自己也将再添战功一件。
然而两兵相交,只听“呯”的一声巨响,火光迸现,两把兵器的大力碰撞不但震得二人是虎口发麻,差点没拿住兵器,而且那声巨响震得二人耳膜嗡嗡作响,好半日都听不清周遭的响动来。
傅燮一看没能劈断廖淳手中的铁枪,心中已然是吃了一惊,再去看自己的三尖刀,这刀刃上竟裂了去一大块,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顿时有些懵了。
而廖淳却不会去等他回过神来,趁着这个机会,举枪又打出那招破军枪法的经典招式,第七式“直捣黄龙”,枪尖指着傅燮的喉咙,直直的刺过去了。
但不知道是廖淳的手被刚刚的那下碰撞震得发麻,尚未恢复过来,还是廖淳座下的马匹移动了步子,总归廖淳觉得自己明明对着傅燮的喉咙刺去的那一枪,到了他的喉咙边竟然跑偏了。不过好在廖淳反应还算快,在傅燮只顾着惊恐躲避,却未来得及回击的时候,将枪身反手一甩,打在了傅燮的脖颈处,生生的把傅燮打下了马匹。
傅燮落马之后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廖淳不知道他是被自己打断了脖颈死了呢,还是只是昏死了过去。
一众的黄巾将士,见傅燮落马,心中俱是大喜。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