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双臂互抱,却用臂膀承受了这一击。同时不假思索,膝盖顶向了董瀚麒的胸口,这一下用的却是后世自由搏击里的泰拳招式,膝肘并用,董瀚麒飞出三四步远,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王斌大惊,赶忙上前奔到董瀚麒身边:“大伯,你没事吧?小侄鲁莽。”
其他人也赶紧奔了过来,董瀚麒揉着胸口,苦笑着说:“幸亏我披着甲,不然非断掉几根肋骨。”
王斌歉然道:“大伯出此绝招,小侄情急之下,自然反应。幸亏大伯披甲在身,不然我可是要愧对同仁了。”
董瀚麟长出一口气,埋怨道:“大哥,拳怕少壮,你呀,以后还是少和人比武切磋。”
董平做了几下刚才王斌击飞董瀚麒的招式,兴奋的说:“我觉得天助这几招很不错,很有实用!天助兄,有时间你能教教我吗?另外,我们什么时候也切磋切磋?”
王斌道:“你如果有时间,随时都可以,切磋就免了。”
张直也赶紧道:“天助既然愿意教你,那怎么能少的了我!再说,我的功夫也不比董平差!”
董瀚麒道:“说到武艺,*在大同杀得多尔衮手下八旗劲旅屁滚尿流,英雄不可一世。以我的眼光,你如果在军中历练一下,不定能成为第二个“马鹞子”!“西南马鹞子”,我们川人也有英雄啊!”
王斌告辞,董平和张直两人非要拉王斌一起去街上转转,熟悉熟悉地方民情。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绿柳边,都是少年人习性,王斌也不推辞。三人一起走在街上,沿路董平和张直对王斌介绍一些当地的风俗文化,民俗趣事,王斌也是听得津津有味。董平和张直是三年前回到富顺县的,比王斌早些,因此对这县城方围还是甚为熟悉。
董平道:“这自流井地方自古都是产盐的胜地,四川井盐源远流长,诸葛丞相时就产井盐。到现在已经上千年了。”
王斌惊道:“那可真是历史悠久,不知这井盐质量如何?是否好销?”
张直道:“天助长居异地,却是不知,这海盐,湖盐,盐矿,井盐四种,唯以咱们四川井盐质量最佳,洁白如雪,杂质极少。也正因为如此,所有的制盐工艺中,井盐的生产工艺最为复杂。”
“可恨张献忠这厮,杀人如麻,祸害四川不浅!各路义军、土匪也是兴风作浪,荼毒地方,我川人几被屠戮殆尽。就说这自流井,这街上来来往往的大都是各地的流民,又有几个真正的川人!”董平叹道。
张直冷笑:“吴三桂和多尔衮杀我们川人可比张老贼多多了!张老贼二十几年前就死了,这四川可是前几年前才平静下来的,到底是谁杀的人多,一目了然。”
董平低声道:“人多耳杂,不得高声!各路人马几欲将我川人屠尽,就说这富顺的盐业,听我父辈讲,当年可是极为兴盛,但你看看现在,连本地的吃食却都不够!”
张直也叹道:“灶塌井塞,破坏容易,恢复起来可就极难了!井盐制作工艺复杂,需要常年的经验和熟练的佣工,现在本地的老盐户百不存一,想要快速恢复元气,难啊!”
凿盐井实在太难,打一眼浅井一个多月就能够成功了,但出盐时间短,而打一眼深井却大约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盐井的深度必须要达到十丈(三十多米深)以上,才能到盐卤水层,要是更深的盐井,开井时间更长,一般需要一二年甚至四五年,最多的需十余年乃至数十年。因此凿井的费用极大,成井时间很长,也很艰难。所以说,历来一次大的兵祸可以导致社会退步几十年,甚至时间更长,而很多产业经历了战争后,就销声匿迹了,再也难现。
“听我父亲说,当年天助的祖父在世时,王家可是这自流井一带有名的出盐大户。王家鼎盛时,拥有盐井二三十眼,火井灶锅五百余口,常年雇工达六七百余人,真是了不得!”张直道。
王家在富顺盛极一时,王老太爷挣得偌大的一份家业!可惜兵匪乱川,天灾人祸,王家也已是昨日黄花,风光不再了。
一行人说说走走,不觉已是正午,张直抹了把头上的汗珠道:“天热了,也到了饭时,咱们不如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董平道:“不如就去前面的“蜀香源”,那里的水煮牛肉不错,天助刚恢复,补补身子,顺便也尝尝本地的美味。”
三人走了几步,上了“蜀香源”的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很快,伙计端上了几人点的菜品。
王斌端起茶碗道:“天助刚恢复,不能喝酒,今日以茶代酒,敬两位兄弟。”
董平和张直也端起碗同道:“我们一起敬天助一杯。”
菜是水煮牛肉,还有一碗芽菜扣肉,几样小菜,王斌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果然鲜嫩无比,虽然味道清淡了许多,却胜在天然。
王斌从楼上望向窗外,见街两边的廊檐下坐满了许许多多的流民,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几个年轻女子衣不蔽体,甚是狼狈。此时正是饭时,但这些流民看起来大多没有钱财来购买食物,不时有一些流民起身去附近的饭馆,酒楼乞讨,希望能有所收获。
几个同样衣衫褴褛的青壮流民,站起身走向街边的流民,遇到病弱及老幼妇孺,就过去抢夺食物,嘴里骂骂咧咧,碰到不给的就拳打脚踢,强行抢夺。
王斌心头火起,把筷子“啪“的一下拍在了桌上,一下子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