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直把书信递给其中一人,道“你把这信亲自交到公主手上,不得引起满清鞑子的注意。然后跟着黄大侠,随后赶来。”
家丁拿着信,轻轻隐入了黑暗之中,张直对吴应熊道“吴公子请上马,咱们连夜赶路,我的人在前方百里处,咱们汇合后,直奔四川。”
“四川?”吴应熊一怔,随即道“阁下莫不是天下闻名的王天助的手下?”
张直一愣,点点头道:“难道世子也知道我三哥王斌王天助?”
吴应熊一笑,欣然道“阁下可能呆在京城时日太久,不知道四川的事情。”
张直大吃一惊,忙问道:“世子,四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是天崩地裂的大事吧?”
吴应熊点头道“真是天崩地裂的大事!王天助在四川,反了!”
重庆的600里加急,这几日到了北京城,满清朝廷一片哗然。尽管皇帝让人封锁消息,但吴应熊夫妇这样的皇亲国戚,众人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张直瞠目结舌,心急如焚,催道:“世子,四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战事发生?”
吴应熊摇摇头道:“只听到川湖总督府损兵折将,川湖总督蔡毓荣要满清朝廷速速增兵,围剿王天助。满清朝廷现在忙于撤藩,想要先解决了家父的事情再说。在下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
张直面色涨红,一颗心砰砰乱跳,早已经飞回了四川。他浑然不知道,自己一出来,四川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吴应熊悠悠道“王天助英雄少年,在下也是仰慕已久。阁下已经是人中翘楚,那王天助可想而知。这次正好到四川,一来避开满清鞑子的追踪,二来会会这位汉人之中的英雄!”
两人上马,张直看了看黑漆漆的夜色,心渐渐安稳了下来。天可怜见,他一番巧舌如簧,王斌交代的事终于解决了,王斌也终于走出了这一步!
今天的事情,只要吴应熊来,张直就不会让他回去,至于是强迫还是软硬兼施,或者是吴应熊心甘情愿,反正京城他是别想回了。
吴世璠回到昆明,吴三桂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尽管孙子还是七岁幼童,但也是吴氏的血脉,自己后继有人了。
夜幕低沉,平西王府,“万卷楼”中,灯火通明,楼外铁甲卫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警戒森严。
吴三桂一身儒者打扮,正坐在书房正中间的椅子上,下首坐着的两人分别是他的两大幕僚刘玄初和方光琛。
吴三桂道“钦差逼迫日甚,本王欲立刻起兵,二位先生还有什么想法没有”
刘玄初道“满清入关还不到三十年,明亡未久,人心思旧,王爷宜立明室后人,奉以东征北伐,则老臣宿将无不愿为前驱,唯王爷马首是瞻,如此大事可成。”
方光琛却摇头道“王爷当年出关乞师,皆因势单力薄,这一点可以向天下人解释。然永历逃亡缅甸,王爷擒而杀之,实无法向明室之人辩明。今王爷举事,恢复明朝容易,但不知成功后又如何,难道要再来一次篦子坡之事吗?”
吴三桂皱了皱眉头,当年洪承畴力劝他不可对永历一伙人赶尽杀绝,他一意孤行,在篦子坡绞死永历皇帝,染亮了他顶戴花翎上的宝石,但同时也失去了大批汉人的心。
刘玄初看了看吴三桂冷成一团的脸,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又给他咽了下去。
吴三桂奋然道“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本王决议起兵反清。本王会自命为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廷献,你秘寻工匠,铸号为印,以备起兵之用。”
方光琛道“此事下官去办!另外,王爷还需联络各路英豪,共同起事。陕甘的张勇,;四川的吴之茂,谭宏;贵州的李本琛;还有尚之信,耿精忠,孙延陵等人,这些人都是兵强马壮,许多人和王爷有旧,正可以群雄呼应,天下震荡,满清的江山休矣!”
吴三桂连连点头,欣然道:“如此一来,海内动荡,义旗并举,大事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