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盯着自己手里的窝窝团,戴梓笑了笑,把两个窝窝团放在地上,指了指半大小子,又指了指窝窝团,半大小子爬了过来,拿走了窝窝团。
不过这一次,牢房的老大并没有起身管这些事情,也许在他看来,两个黑窝窝团还不值得他出手。
高典吏放了衙,来到南街的“周记银铺”,拿了一幅纯金的脚镯,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平常难得看到的笑容,放在怀里,又用手拍了拍,回头往自己家里的方向走去。
高典吏今年年过半百,两鬓已经有了一些斑白,做这仁和县的典吏却已多年。高典吏家中妻妾成群,唯一不足的是膝下只有一女。今年七月,高典吏最宠爱的六姨太终于诞下了一个幼子,也终于了了高典吏心里的一桩大事。
想起老母终于不再唠叨没有孙子抱,再想起爱子可爱的样子,高典吏不由加快了脚步。
回到家里,才知道原来老太太和六姨太带了爱子去灵隐寺祈福上香,高典吏只好自己在正堂坐下,下人奉上茶来,高典吏品着茶在家中等候。
左等右等不见,高典吏有些焦急,眼看天色不早,正要亲自出门去找时,却听见门口有女人哭泣呐喊之声,伴随着“邦邦”的敲门之声,高典吏心烦意乱,下人打开府门,却见老母和六姨太哭哭啼啼,在一众丫鬟下人搀扶下跌跌撞撞奔了进来。
高典吏一见大吃一惊,赶忙上前扶住老母,惊问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高母看到儿子,又悲又痛,气打不到一起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高典吏的脸上,嘴里骂道“你高老爷厉害啊!满县的人都知道你“高阎王”的大名这下可好,自己的儿子被人给拐走了,这真是报应啊!”
高典吏捂着脸,心里震惊,却不敢顶嘴,嘴里只说道“都是孩儿的过错,让母亲大人受惊了”
再看六姨太,整个人都已经瘫在了地上,眼神呆滞,嘴里只是喃喃自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高典吏唤过下人,下人哆哆嗦嗦地回答道“老夫人和太太上完香后,六姨太带着小少爷去出恭,我们等不及,进去一看,才知道少爷被抢走了。六姨太和看守的两个家人都被人打晕了,倒在地上,问了两个家人,说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
高典吏扶起六姨太,忍住心里的焦躁,问道“你看清楚了是什么人吗”
六姨太神色呆滞,嘴里有气无力的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脖子上一痛,就晕了过去。”
她一把抓住高典吏的胳膊,指甲深深地陷进了高典吏的肉里,声嘶力竭地喊道:“老爷,求求你,你一定要救回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救回我们的孩子!”
高典吏让家人扶住六姨太,心下也是狂怒不已,心中担忧爱子安危。他久在龌龊邪恶里面滚爬,神经大条,知道惊慌失措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的爱子下手,如果是仇人,恐怕爱子已经遭了毒手,但如果只是为了钱财或其他事情,那么对方一定会找上自己。
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让衙门知道,这些家伙吃喝嫖赌在行,办事却是一塌糊涂。高典吏定了定神,吩咐下人把老母和六姨太扶回房间,任何人不能把这件事传扬出去,自己则到正堂等候。
不一会儿,果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下人打开门,却是街上的一个乞丐,说是有人捎给高典吏书信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