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神谷,百草阁。纱幔轻飘的阁楼顶屋,床榻上没有人,锦被也已经冰凉,人应该醒来很久了。
行如尘眉头紧蹙,当下在阁楼里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人。
她不在?!不在屋里去哪了?行如尘想了想,就算不在屋里,她也出不了这个山谷。
他并不担心她能离开,只是担心她的身体,怕晕倒在山谷的哪个角落里。
阁楼附近寻了一遍还是没人,蹙了蹙眉,行如尘飞跃上一颗苍老古树的树冠上,俯视山谷,花海里也未见她的身影。
或许……
行如尘立即朝悬崖露台而去。
果然,他看到了她,只是场景让他很难相信。
那个女人竟然坐在峭壁的露台上,悬空着两只脚,并不是要跳下悬崖,而是在和湖水里的大蛇在戏笑。
湖面上水花溅起一丈又一丈,大蛇犹如在给她跳舞一样,一时水里,一时腾空,好不欢乐。
女子淡淡的笑声传来,声音很细甜。可以听得出她是真的在开心,由心而出的开心。
行如尘看呆了,并不想走过去打扰,好似他从未听到过她如此开心的笑声。
没有什么事让她开心过,可是一条蛇竟然让她如此开心,开心的连他站在她身后良久,她都未发觉。
也是,它本就是她的,她和它应该更熟才对。但她可是想起来了?!
行如尘微抿嘴而笑,想到他的师傅说过的话,总有一天,蛇的主人会回来,到那时预言就成真了,也该是匡扶我教的好时期了。这天下本就属于我教的,只是拱手让了人,可如今天下不平,朝廷腐败,百姓苦不堪言,是该有人站出来,而这个人就是她。
想到这,行如尘昂头凝天,心中甚想,“是不是该到时候了,可这个期是多久?”
今年还是明年?!
片刻,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柳飘憶站起回眸,不想,也知道是他。可看到他,她刚才与大蛇戏笑的表情完全不在,淡漠的凝了眼行如尘,又回过眸看向湖面。
蛇翻腾了几下,好似留空间给这两人,向湖中游去。
行如尘靠近她的身侧,抿唇轻笑着说道,“以后,你能都如此开心就好。”
柳飘憶嘴角动了动,冷笑,“笑,要看何时,也许以后会真的愉悦而笑。”
“会的,不会太久了。”行如尘垂眸淡淡道。
柳飘憶冷笑一声,眼底的寒意愈来越浓,“送我出山谷。”
行如尘面色不改淡淡地说道,“你不喜欢这里?憶儿,你这般喜欢火莲为何不留下来。”
柳飘憶当即瞪圆了一双美眸,“喜欢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留下。”
柳飘憶话音刚落,行如尘便变了脸色,剑眉一蹙,冷声说道:“它是你的,你也不要了?”
柳飘闻言,身子微微一僵,继而苦笑一声,“你是想将我囚禁在此?!”
“不,我是为了你好。”行如尘沉吟了好半晌后才说道。
柳飘憶言辞凌厉地怒喝道,“为我好就让我出这山谷!”
“如果不呢。”行如尘蹙了蹙眉,略有几分不耐烦。
“那你就是和我为敌,以后便不再是朋友,甚至是仇人。”
柳飘憶语气凉凉地说道,可她每说一个字,行如尘的心就凉一分。
“憶儿,你不想记起来为何你会和火莲相处的如此好,不想弄明白我为何会说它是你的?”行如尘说及此,眉眼里夹杂了几分忧愁与怅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想搞明白。
“你相信我的话还是相信给你续命的那个人的话?”行如尘凝着她不动声色的问道。
思及此,柳飘憶面色一沉,心也随之沉了下去,她当然相信她的师傅盘须老道的话。对眼前这个男人是半信半疑。
她美眸一凛,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你是让我去问我师傅?”
想到师傅,柳飘憶却在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心底一抹酸涩涌上了心头。是好久未见师傅了,有些想念。
“别哭了。”温润的声音落在柳飘憶的耳畔,使得她身子一僵,眼底泛起一抹恐惧。
看到她的神色,行如尘的面上淡淡的划过一抹喜色,转瞬即逝间又很正色的道,“不如,我陪你去见给你续命的道人一趟,可是愿意?”
闻言,柳飘憶沉吟了片刻,似乎有几分迟疑,最终还是点点头道:“好,不过我得回趟相府,知会家人一声。”
行如尘眉头一蹙,略有些不悦,“你怕张简修担心?”
柳飘憶面色一沉,连忙说道,“难道不应该让我相公知道我的行踪?!”
“当然不是,你可以写封信,我帮你送给张简修,但是,若是你回了相府,见了张简修,你觉得他会让你再次南下回罗定州,还是他可以陪你回罗定州?就算他陪你去了,你真的能全将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你是谁全盘托出告诉他?!你不怕他认为你只是一道幽灵?”
听到此话,柳飘憶黛眉蹙的愈来愈紧了,随即美眸一凛,“我曾告诉过他,我是祝怜霜。”
行如尘失笑一声,摇了摇头,“他相信吗,若真相信,为何不问个清楚,也没见他深问你什么。”
柳飘憶瞪着她,“为何你如此清楚!”顿了片刻恍然明白,“林田儿是你一直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我的一切她都在监视,是不是?!”
听到此,行如尘凝着她,这次他的笑意里没有夹杂旁的情绪,一抹干干净净地笑容绽于唇角,“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情况,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