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塔下,清玄剑眉皱起,眼中似有不甘,可事情既已至此,后悔懊恼徒增无益。
他深吸口气,缓缓闭眼平复心境后,双目再次睁开之时,炯炯有神,目若电芒,忽而滴溜溜声音再次传来,清玄转身,伸手一抬,顿时一道不过数寸大小地塔状虚影落入他手中,塔身无影,状若紫金塔楼,却是被缩小地无数倍,袖珍玲珑,霎时可爱。
此乃是清玄身后那座百丈紫金高楼地神灵分身,分神可大可小,如今正是其缩小之状,清玄神色柔和,手掌透过虚影塔身,轻声道:“老伙计,多年不见,你还可好?”
分身塔影闻言轻颤,好似在疑惑他为何这般言语,有些懵懂之态,然而即便表示对于时间尚无任何概念的它,也知道不过区区几百年而已,怎是好久之意?
不过两方之间对于时间的概念牵扯不清,好似都有些稀里糊涂,但却无伤大雅,此刻在清玄地心中颇为振奋,皆因此刻在其心中的唯有那满腔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玄黄本识暂且沉睡,并未复苏,刚才这道分神一己之力能够驾驭本体,已属不易,力有不逮之下让那位魔王逃走,清玄觉得可惜遗憾,但并不会怪罪于他。
玄黄分神好似仍在思索到底今世乃何时,清玄误以为它在闹别扭,轻轻抚摸了一番后,安慰道:“无碍,今次留不下他也无妨,暂且饶他一命,亟待来日,你我共斩之。”
思及此处,清玄正欲再言,一道清音刀吟声忽然响起,继而一柄不过尺许的小匕首好似不甘寂寞般自动飞出,摇摇晃晃,好似喝醉酒般,醉醺醺地。
清玄眼神一亮,一把抓走正要跟玄黄叙叙旧的斩圣刀,见它正要挣扎,清玄皱眉,“听话!”
顿时神刀沉寂安静下来,清玄眼神明亮,细细品味后,眼中时而露出恍然,时而闪过异色,更时不时露出惊喜之意。
他清弹刀身,顿时发出清脆地悦耳声,继而塔影琴瑟合吟,共鸣互振,好似在以一种想象不到的奇异方式在相互交流。
清玄却时不时颔首点头,好似能倾听到他们地神秘话语。
‘闻器听音’正是清玄作为刀主与塔主的特权之一。
当日清玄‘借剑’王远知,投之以李,对方同样报之以桃,甚至可以说,即便是清玄最后未曾递出那斩圣刀,他同样会为清玄留下‘遗赠’,为清玄日后的登顶铺路。
而当让斩圣刀在接受那道充沛巨力之后,便欲急忙去消化,然而王远知却忽然将其拦下,并在那撼世雷劫来临之前,看似随手一挥,便将其内的天道封印破开数重,使得仿若被重重布帛裹住地斩圣刀破开一道缝隙,继而在内外两方之力的共同努力下,斩圣刀赫然挣脱了部分束缚,就连其灵识都变得灵动起来。
就如此刻,宛若小童般在空中跳跃,活泼愉悦。
清玄轻抚斩圣刀,眼中露出一丝感叹,稍稍沉吟一番后,他心神振奋,顿知日后地斗法,斩圣刀可引为倚仗了。
稍稍平复下心境后,清玄将其收起。随即看着那自顾自在半空旋转的玄黄塔,他嘴角微微抽搐,遂不再理它。
如今的它不过是本识的一道虚影分身,带不走,也捉不住,况且清玄暗忖,以其此刻性子,能够念着‘旧情’帮他一把,已是不易了,倘若要将它带走,无疑是不可能。
既然无法施为,清玄便任由其围着清玄乱转。
继而他缓缓抬首,见紫金塔威武雄壮,百丈高度的塔身直入苍穹,傲立在碧霄之下,煌煌紫金之气上下流转,许久不散,好似觉察到一股极其熟悉地气息的到来,塔身轻微颤抖,继而开始抖动起来。
然而,当清玄地身形自数十丈外缓步踏至塔身之下时,它还在抖动,轻颤,可就是不肯缩小。
清玄心神微动,一道意念传递过去,等待半响却恍若石沉大海,竟然未有丝毫回应,他脸色缓缓趋于肃然,顿时知晓玄黄塔本体定然出了极大的变故。
他暗道,难怪先前未曾有丝毫感应,随后清玄仔细探查一番后,脸上露出阴晴不定的神色,有些凝重。
半响,清玄方才弄清其如今的处境,堪称是与如今地清玄状态极为相似。貌似正在还魂,但却又不像,如清玄如此脑海中前世地记忆非但未有随着其实力的增长而变得愈发的清晰明了,反而愈发的模糊不清。
另外,玄黄踏塔方面,让他心神下沉地乃法宝的识忆亦在不断消减,好似冥冥之中有股强大而神秘地力量在干扰着它,意欲彻底隔断其主识与本体之间的关系。
而且,紫金塔原有气息好似正在不断消散,随着时间地推移,塔内一道道似小溪渐涧的稚嫩气息正在不断兴起,茁壮成长。
且这种变化,并非是它的本意,只因清玄自其身上还感受到一股苍老的抵抗之意,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抵抗之力愈发的衰微、枯竭。
或许等待几百年后,玄黄塔地本体真识将彻底被这些心生识意彻底取而代之。
届时,玄黄塔仍是玄黄塔,却也不再是‘它’!
而这还不是最让他悚然一惊地,最让他恐慌地还是此方天地,对他的横加干预而隐隐流露出的莫名敌视之意,更让他沉默不语。
清玄沉默,眼神却缓缓趋于平淡,不管如何,那种力量地影响终究还是极其微妙,暂时算不上生死危机,不过温水煮青蛙地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此事须放在心上,及至合适时机,他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