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这一句“等一等”, 险些吓坏了刘宏才, 毕竟刘宏才做贼心虚, 吓得恨不能一哆嗦, 当场跳起来。
而太后则是什么也不知道,很不耐烦的说:“我们这面说话, 由得你插话了?没大没小, 没规没据的,成什么体统?”
太后这么说,苏怀瑾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反而笑了笑, 说:“太后, 是怀瑾鲁莽了, 只是……皇上方才已经饮了许多酒, 不宜再喝,若是再饮, 恐怕要醉了, 明日里该头疼难受, 因此……这一杯, 还是怀瑾代饮罢。”
刘宏才差点又跳起来,立刻大喊着:“不不不!不行!”
他这声音太大,旁边的大臣们全都看过来,就连刑国的使团也看了过来, 诧异的看着刘宏才撒风。
太后诧异的瞪了一眼刘宏才, 说:“你做什么, 大呼小叫的,你也是,成什么体统?”
刘宏才后知后觉,支吾的说:“这……这……”
苏怀瑾则是笑眯眯的说:“刘大人,您在害怕什么?”
薛长瑜有些狐疑,眯了眯眼睛。
刘宏才连忙摆手说:“是……是这样儿的,皇后娘娘有孕在身,身怀龙种,实在是……实在事不宜饮酒,恐怕伤身,也伤了龙种啊!因此卑臣才这般大惊小怪,也是为了皇上和娘娘,还请……还请见谅。”
太后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说:“也是,怀着龙种,就好生爱惜才是,还想替人饮酒?”
太后越想越觉得苏怀瑾没个体统,十分气愤。
薛长瑜也不同意苏怀瑾替自己饮酒,毕竟薛长瑜酒量很好,就算多喝几杯也不会喝醉,根本没什么,不像苏怀瑾,一杯就倒,而且现在还怀着身孕,自然不宜喝酒。
薛长瑜对苏怀瑾笑了笑,说:“瑾儿,无事,朕没有醉,一杯而已。”
他说着,拿起了酒杯。
苏怀瑾心中一阵紧张,她又不能说破,若是点破了,薛长瑜肯定不会让自己喝这杯毒酒,那大故岂不是不能完成?
但是不点破,薛长瑜又要自己喝。
苏怀瑾心里纳闷儿了,怎么总有人上赶着抢着和自己作死。
这时候系统还来捣乱,又开始催促起来。
苏怀瑾一阵头疼欲裂,心想着催催催,催什么催。
那面儿薛长瑜举起酒杯,苏怀瑾连忙又伸手说:“皇上!”
她这么一拦,那面儿刘宏才吓得一头冷汗,眼睛不停的转,心想着难道苏怀瑾发现了,不然为何三番两次的阻拦,但是不能够啊,谁也没看见自己下毒。
刘宏才紧张的要死。
薛长瑜奇怪的看向苏怀瑾,苏怀瑾笑了笑,有些羞涩的说:“其实……是怀瑾馋酒了,所以……所以才……”
苏怀瑾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换来太后不屑的一哼,说:“怀着身孕还馋酒,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分寸,把皇上的皇子当成什么了?”
苏怀瑾:“……”若不是为了完成大故,真想现在过去封了太后的嘴。
太后见苏怀瑾垂着头,一副做错事儿的模样,这样子可不多见,当即又得便宜卖乖,奚落了苏怀瑾几句。
薛长瑜一笑,说:“这样儿?喝一杯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这酒比较烈,酒劲儿太大了,一会儿朕让宫女给你找些果酒来。”
苏怀瑾刚想要反驳,一抬头,就看到薛长瑜“眼疾手快”的,直接端起杯子,一仰头,把酒喝干了!
苏怀瑾“嗬!”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脑子里“轰隆!!!”一声,不等她惊讶完。
薛长瑜突然嗓子里一阵痉挛,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双腿一颤,“嘭!”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太后吓了一跳,惊叫着:“皇儿!皇儿你这是怎么了!?”
苏怀瑾不管其他,猛地拨开惊叫的太后,抢到薛长瑜身边。
薛长瑜倒在地上,嘴里咳出血来,脸色陡然苍白,似乎腹痛难忍,嗓子里发出“嗬——嗬——”的粗喘声儿。
苏怀瑾扶住薛长瑜,鲜血直接迸溅在苏怀瑾的手背上,滴答滴答的,那种湿润又温暖的触觉,一清二楚,让人触目惊心。
薛长瑜虚弱极了,嗓子里发出艰难的粗喘声,看向苏怀瑾,嘴角牵起一丝笑容,艰难的说:“幸好……幸好……”
薛长瑜说到这里,就听旁边的太后“啊啊啊啊!!!”的一声尖叫,在这尖叫声中,薛长瑜的手猛的一落,整个身体无力,直接倒在苏怀瑾怀中。
苏怀瑾被他压得一个踉跄,感觉到薛长瑜的重量,全都倾斜了过来,一瞬间,仿佛一块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重的她喘不过来气,心脏莫名得一阵发拧,脑子里嗡嗡作响。
明知道……
如果自己没有完成大故,所有的事情就会重新开始,薛长瑜也不会就这么死掉,但是苏怀瑾不知怎么的,心口突然一阵发紧,一阵阵难受,说不上来的感觉。
“滴答……”
伴随着薛长瑜的血迹,苏怀瑾看到自己的手背上,还有白色透明的水迹。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己竟然哭了?
为了薛长瑜。
苏怀瑾感受着薛长瑜尚存的体温,耳边都是惊叫声,大喊着“御医!!御医!!”的声音,陡然,眼前的场景顿时天旋地转。
苏怀瑾一懵,转瞬间,怀里的薛长瑜已经消失,耳边传来太后的声音,说:“昨儿个你舅舅在你面前说了错话,已经反省了一晚上,如今心里过不去,想要亲自给你陪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