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弟有媳妇了。
我徒弟有一个是风云令少主的媳妇了。
这三个月来,欧阳子过得相当愉快。作为培养出了无数顶尖政客的隐士高人,欧阳老先生严肃地想,他的那堆金光闪闪的称号,可以再加一个了。
于是乎,在这个风和日丽惠风和畅月朗气清的春日,欧阳老先生杵着拐杖,叫来了他大病初愈的宝贝徒儿。
在欧阳子亲切的笑容下,月七打了一个哆嗦,宇文玥见惯不怪的在三国鼎立形势的沙盘前坐定。扫视了一遍。
明黄镶红边的是幅员辽阔的大魏,西至贺兰山,东至翠微关,北至甫虞岭,南至平谷峰。
黑底红边的是燕北大旗,疆土次于大魏,却大多数是贫瘠的高原雪山。
蓝底黄边的是南梁大旗,国土在三国中最小,却是最为富饶,丝绸,水产,瓷器,农业,是三国中生产业最为先进的国家,却在军事方面最弱。
欧阳子待宇文玥看完,方道:“如今正是乱世,群雄逐鹿天下,大魏,燕北,南梁日渐崛起,成为这中原最为强盛的三国,依你只见,谁能问鼎那九五至尊之位?”
宇文玥沉吟片刻,道:“人心所算,终敌不过上天之变,南梁若是起兵,势必与另外两国之一结盟,两国携手灭一国后,剩下的一国定会吞并南梁,如今三分天下,南梁国富民殷,自给自足毫无问题,所以于南梁而言,如今是最好的处境。”
欧阳子赞赏地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于燕北而言,三分天下,却是最为恶劣的情形。燕北人口众多,却是一片贫瘠,如今燕北王堪堪立稳脚跟,急需足够多的物资粮草安抚军心民心。偏偏燕北一片荒凉,一到冬天三天一小难五天一大灾,饥荒极易爆发,纵然再为强大的兵力,也扛不过天灾。以燕北倾国之力,可以打下南梁,可谁能保证周围小国不虎视眈眈,更不用说南还有大魏磨刀霍霍。”
“对于大魏,如今是个不好不坏的情形,大魏虽不如南梁富饶,可还是足够供给,前朝京都帝京也在大魏的地镜,可谓是天时地利俱在,可一旦兴兵,便处于同燕北一样的境遇。”
欧阳子含笑,负手立于窗前,难得一改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带着些许深沉问道:“你的伤也好了,势必要回到这局大棋里去厮杀一场,依你所见,你该如何立足?”
宇文玥注视着沙盘,神色一黯,道:“天下之大,再也无我容身之所。”
欧阳子忽然合上窗户,急步走来,伸手抹平了整块沙盘,却有圈出一块:“跳出世俗观念桎梧,有一个地方,实在是为你量身而做。”
欧阳子看着宇文玥探究而来的目光,道:“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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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欧阳子为宇文玥指出明路的时候,楚乔正刚刚从床上起身,自从冰湖那日起,她身子遭逢重创,好容易压制住,却害了嗜睡的毛病。恰逢春日,春困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梅香见她醒了,便将床帐勾起,端来了热水,服侍楚乔洗漱。今日她又习惯性的去看楚乔眼色。三个月来楚乔一切正常得不合常理。天下哪一个女子在爱人死后不是失魂落魄?偏偏她家小姐,从来不流露一丝一毫的伤心色,反倒让梅香惴惴不安。
楚乔穿戴好衣饰,瞥了梅香一眼,问道:“梅香啊,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不难过?”小丫头每日早上都要死盯着她,像是她脸上长了瘤子似地。
梅香闻言,忙摇头,却又点头。
“伤心难过,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希望我好好活下去,我若是因此颓废,才是对不起他”
楚乔坐在妆镜前打理头发,淡淡道。
梅香这才回神,忙不迭接过楚乔手中的梳子,默默的叹气。小姐伤心难过能看得出来才是好事,如今楚乔色不外露,有什么事全藏在心里憋着捂着,迟早得成大患。
楚乔见她叹气,垂下眸子笑了笑。她从小就在暗潮汹涌的环境下成长,本来就对这些男女□□木讷,还隐隐带着些抗拒的意味,当初失去记忆,莫名奇妙动了心,现如今更是迷茫。于感情,她又清醒又昏沉,因为内心渴望温暖,面对燕洵屡次伸出援手,便不自觉对他产生好感。面对和他同样无父无母的宇文玥,却情不自禁的迷恋,甘愿沉醉。如今记忆重启,楚乔竟不知宇文玥于自己究竟是何等存在?
梅香替她绾起青丝,道:“我去给小姐端早膳。”
楚乔见她走了,便又打开匣子,取出一块玉佩来,那日浴室春潮,她在床第厮打间无意扯下的白玉佩,反面刻着重重云纹,正面纂着“玥”字。她在初初醒来时想过排斥这段难以斩断的情丝,却无法摆脱。每次掏出这枚玉佩,心里却又小小的欢喜,又带着难以忍受的悲伤。
鬼使神差间,她将玉佩系在腰间,走到了穿衣镜前。
无论如何,我为你守孝一生便是。
“小姐!”梅香端来一碗素粥,并着几碟子小菜。招呼楚乔到桌边去。
楚乔这才醒神,到桌边坐下,有一口没一口吃着,还没吃下半碗粥,便蹙起了眉头:“”梅香,燕北的生意,没出事儿吧?”前些日子燕洵对燕北各大商户进行了大换血,那些个富商家族,几近赶尽杀绝。燕北的生意是老早以前母亲留下的产业,楚乔自己倒是从来不打理,如今却是忽然想起来。
梅香捧着个花瓶仔细擦着,笑道“小姐放心好了,有苏浙帮小姐打理着,能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