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老侯爷骂,“老东西,难不成你家大郎直接洞房了不成,赶紧的提溜出来给爷爷敬杯酒,否则叫儿郎们直接杀进去,让你个老货没脸!”

定北候起了个头,自然哄笑声一片,老侯爷老脸一红,还真怕给这老家伙说中了,毕竟大郎自小钦慕于楚家女,刚想着怎么描补几句,就见商战握着杆红缨枪满脸煞气,直走到楚家送亲那桌,一枪挑翻了酒桌,“你们楚家还真是低贱呢!连随便的阿猫阿狗作个妾竟都如此阵势,不过好歹看在嫁妆份上,商家多收几只也无妨!”

楚家人酒喝的正酣畅,突然来了这么一下,都懵了。楚家大郎方才九岁,受父命今日特来给长姐送嫁,本来见长姐近日来的愁容心里一直担忧,此刻见商战如此诋毁长姐,温润如玉的脸上尽是戾气,指着商战大骂:“你个臭莽夫!敢如此无礼,别以为我楚涵之怕你不成!难怪长姐瞧你不上,原是这般上不了台面!”

商战虽气狠,却也不与一个孩子计较,冷笑一声,手一挥,手下士兵拖上一穿着红彤彤喜服的弱质纤纤的女子扔在他面前。

楚大郎下意识一退,心中一凌,长姐自小经商天赋过人,是按继承人培养,因□□爷爷之故,楚家人都得学武,长姐身材虽是纤巧却不是这般孱弱。

这身影好生熟悉……

他下意识感到事情不对,忽然想到前几日苏玉烟与长姐说了什么,长姐脸上终是有了笑模样,他们都以为长姐想通了,莫非……

此时,女子跪行到楚涵之面前,颤巍巍抬起俏脸,梨花带雨,“大公子!”

“苏玉烟!果然是你!”

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楚家女瞧不上他用一个贱婢耍了一通!被打脸的纨绔差点笑掉了大牙,商战不负众望,果然再次成为了上京的一大笑话。

十日后,良辰吉日,真正的楚家女再次十里红妆嫁进靖安候府时,商战追随被废了太子之位的恭王去守边境封地。

自然定国侯府随着恭王的势弱走向没落,只是没想到楚家几年后也是家破人亡。

后来瑞王登基,都以为商战,以及恭王都再无翻身之日时,人家偏又翻身了。这下,上京人再也不敢小瞧商战,据说那人单枪匹马杀了胡人数百人,再想想那体格,那长相,浑身打颤,这次靖安候府要玩完了!

显然文氏也是这般想,她全身疲乏不堪,当初她就瞧不上这身份低贱长相魅惑的狐媚子,如今看来,果真是个祸水!

文氏连连数着念珠,眼中一片灰暗。李嬷嬷挥退了所有人,斟酌了一下,低声道:“听说长安候前日去过楚家祠堂……”

文氏数念珠的手一顿,眼睛里闪出一抹光亮,急急对李嬷嬷道:“去,去如意园送一份休书,顺便送她……上路!完了再差人去一趟长安候府,希望能解长安候心头之恨,这许是我儿最后的一线生机。”

清风抱着明月的骨灰,扶着楚相宜从西角门出了靖安候府,望着自家姑娘满面枯槁,叹了口气,“姑娘,车在长安街外,我们走吧!”

楚相宜被清风扶着恍恍惚惚的穿过了热闹的长安街,只到上车时才回过神来,转首望了一眼靖安候府,曾以为是一生的依靠,却成了困了她十年的牢笼,不过,如今终于是彻底解脱了!

一路许是车摇的厉害,她头有些晕,半昏迷着,直到被扶下车时,有点不敢置信,昔日门庭若市,繁盛一时的府邸如今已是破屋残垣,破败不堪。

她一路缓缓走去,枯树断梁,满目疮痍,路过祠堂她停了脚,这里依旧白墙青瓦,高大威严,半点不见损毁,只是如今四周守着官兵。

清风见她呆呆的望着祠堂,哽咽道:“姑娘放心,祠堂里有□□爷爷的画像,他们不敢惊扰楚家先祖。老爷,太太,大公子,小公子都在……姑娘进去上柱香罢!”

楚相宜摇摇头,转身向后院自己的闺房走去,“你进去把明月的骨灰放了罢!”楚家忠仆是可以入楚家祠堂的。

她哪里有脸见家人,怕是见到她祖先们都不会安息罢!可是,她还是想去看看她住过的屋子,她想……魂归故里。

门窗破败,枯草蛛网,屋内家具无一完好。缺了半边的檀木雕花拔步床,那是爹爹曾给她打的陪嫁,窗下半斜的案几旁毁坏的妆奁是太太为她准备的,她俯身颤着手一一抚过。

她想她这一生辜负了多少人,当真是靖安候夫人说的那样……一个祸害!

她摇摇晃晃的起身,不小心打翻了案几上的破木匣子,她踉跄了几步,脚踢到了什么,缓了缓神,低头瞧去,原来是被她折断的檀木簪。

她吃力的弯身拾起,那人听她夜难安睡时送与她安神的。她耻笑了一声,那人看着很精明其实是个蠢材,那般明显的敷衍与厌恶都听不明白,还巴巴的送了礼来。

“怎么,相宜妹妹这是想再嫁?啧啧,怕是迟了呢!难道侯爷没告诉你,我只要扳倒了你,就扶正我做正室么?”

来人一身白狐狸毛大氅,娇嫩的脸蛋陷在长长的狐狸毛中光彩明艳。她瞧着楚相宜穿着做姑娘时的胭脂色羽缎斗篷,两颊微陷,细纹梗生,眼底满是嘲讽。

楚相宜缓缓转过身,一手死死抓住窗沿,“苏玉烟!楚家待你不薄!”

“吆,妹妹这是哪里话,我哪里有那么大脸面弄垮楚家啊!难道不是妹妹气死姨夫,姨娘,害得大郎被按在祠堂活活打死,二郎又无意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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