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洗个澡吧,放松一下。你这五天不停地流汗,冥邪也不停地给你擦着,但背上总还是湿了。”魔主对苍蓝说。
苍蓝闻言动了动,果然衣裳都黏到背上了。她‘嗯’了一声,自己下床往外走。
“姐姐,你…需要我带路吗?”嫣然迟疑地问了一句。
“不用。”苍蓝头也没回的出门去了,留下魔主和嫣然在屋里陷入了沉思。
“本座最近需要闭关一些时日,一切就交给你们了。”魔主忽然沉声对嫣然说到。
嫣然迟疑了一下,没有多问什么,恭敬地回答:“是。”
苍蓝现在是完全靠感觉支配着自己。她走过一个个石廊,眼睛告诉她她不认识这里,可感觉却驱动着她左拐右转,穿过一片柏芝树林,走到了一处清冽的湖泊跟前。
那湖泊呈半月状,微波粼粼,竟面朝一片浩瀚的烟海。原来这湖是在一方悬崖之上。她弯下腰,伸手拨了拨,水很凉。倒是和魔界热到要冒烟的天气十分般配。
苍蓝慢慢褪去身上这来路不明的嫁衣,深吸了一口气,任由自己‘扑通’一下倒到水里。
冰凉的湖水包裹住她的身体,她闭着气慢慢沉下去。
清凉有助于思考,她努力地想要回忆点什么东西,但脑袋里空空荡荡的…她越使劲儿,脑子里越是只有冥邪深邃的双眼和带笑的脸庞,只有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细心呵护。
但醒来后看到他脸的那瞬间,惊惧之感又是真真实实的。
唉……
她自水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两个泡泡浮到水面上后消失不见。
浮出水面后她趴到崖边往下看,只有层层云雾。她下意识地运气往下挥去,可是拨开这层迷雾,还是层层云雾。
于是百无聊赖地一直挥呀挥,反正也挥不开。
“别挥了,再挥挡不住你了。妖族的视力也是极佳的。”
……
听到这话,苍蓝欢快的小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连带着背也不自觉地僵直了起来。
半晌,她默默地伸回手,把身子往下沉了沉,可低头一看这清可见底的水… …
她侧了侧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身后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苍蓝忽然有些紧张。
“不去了,回来找你算账。”冥邪幽幽地说。
苍蓝一时语塞。
“你教的,当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一定要把账算清楚,脸皮多厚都不要紧,绝对不能沉默了事。你看如今,可是到了莫名其妙的时候?”
苍蓝听到了一阵‘哗哗’的水响,惊的她双手紧紧扒住悬崖边后回过头去看。却看到冥邪半跪在湖边,将她方才褪下的大嫁衣在水里搓洗着……
洗衣服……?
见她惊恐地回过头,冥邪微微一抬眼,“怎么,嫌弃自己穿过的衣服放在这水里浣洗?”
苍蓝松了一口气,正想说‘你别洗了我自己来’,冥邪却忽然把唇角一勾,轻挑着眉道:“还是,你想了些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苍蓝闻言讪讪回过头,又使劲扒了扒悬崖边,“呃…麻烦你,离开一下,我穿上衣服出来跟你说行吗?”
“哦。”
冥邪应了一声,又使劲把手上的衣服在水里搓了搓,起身。
“我倒是不知道,你有什么衣服可以穿。”
听到这话苍蓝真是绝望地看了看眼前的迷雾,低头又看了看清澈见底的湖水,心想可不可以从湖底游出去呢。
可不可以呢…
苍蓝正像只鸵鸟一样埋头胸前沉思的时候,冥邪轻轻地笑了一下,解下自己的披风往地上一撂,便拎着湿漉漉的嫁衣走开了。
苍蓝闻声回过头,看到那件堆在地上的黑披风,又绝望了一分。
“不要我拿走了。”远处传来冥邪的声音。
“… …”
这柏枝树为何这么矮啊……方才过来怎么没看见这里竟然种的是柏枝树,这么矮,洗澡很没有安全感的,自己刚刚竟然就这么不假思索地跳了下来?
苍蓝的绝望已经无法形容,柏枝树只遮掉了高大的冥邪的半条腿,她看着冥邪的背影,默默地潜到水里游至岸边。
还是不太自在。
“呃…你能,再过去一些吗?”苍蓝迟疑地开口请求道。
“我能转个身。”
苍蓝一脸不可思议地仰头看向冥邪后脑勺,她怀疑自己可能触发了冥邪身上的什么机关,放出来了个无赖……
冥邪虽然这么说着,但一动没动。
无奈,苍蓝认命地伸手去拿披风,她想着自己裹好披风后就要像风一样奔跑回紫方阁,离开这个伤人心的地方。
当她拿起披风的时候,才看到底下压着的整齐的一套干净衣服,与日前嫣然给她的那套裙子差不多的样子。
……
苍蓝瘪着嘴,爬到岸上飞快地穿好衣服,把腰带胡乱系了个结后,面无表情地走到冥邪身边。
冥邪把拧得半干的大红嫁衣晾挂在肩上,徒添了几分痞气。他侧头瞥了苍蓝一眼,忽地扳过苍蓝的肩膀,伸手扯开了苍蓝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