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斗片刻,众人灵元激荡,血染衣襟,马彪和曲乘风的灵元凝聚依稀成一片散乱狂风,对视一眼,双双扑近,刀剑交鸣。
『原来突破第二重天了啊!』罗归眼睛微眯,脸上依旧带笑,将纸扇合拢在掌心轻轻一敲,扬声道:『飞玉师妹,让乘风师兄指点一下你的飞星这些年练得如何。』
邓飞玉身躯一震,再不敢藏私,咬咬牙双手一展,一片银星狂舞,曲折缭绕,飞向曲乘风。刚才她有些分神,心头愧疚,飞星也是点点直线,并未给曲乘风带来多大麻烦,此时罗归出声点出,哪里还不敢卖命,一出手就是飞星十八点,点点追人性命。
那边嗡地一声响,勾非终于摆脱曲乘风苦苦追杀,射出第一箭,一道乌光飞逝如电,在黑夜中几不可见。
几乎是瞬间,狂风暴卷,罗归月白长袍宛若与月光浑然一体,似水一般流泻而来,扇面如一缕清风拂过曲乘风脖颈,曲乘风的剑定格在半空,之后一道乌光透胸而出,带出一篷血雾。两把长刀齐齐插透曲乘风肚腹,在背后露出两截带血刀尖,而后才是密如雨点般的呲呲声,那是十八飞星寻觅得归途,尽数扎入曲乘风体内。
罗归足不沾地,仿似御风而行,身旁狂风呼啸,直卷得衣襟猎猎,在狂风中依稀可见一轮明月,与天上冷月相互辉映。
『清风……明月诀……第三重天……』曲乘风断续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而后脑袋一折,从脖颈上掉落,鲜血这才如同放肆的喷泉,从脖颈断口喷出一线艳丽血红……
身形速度超过箭速,普通纸扇宛如快刀,这就是融元境的力量,同源而出,第三境对上第二境,罗归本就是碾压之姿,却仍旧要偷袭,以最稳妥的方法博得一击必杀,心思之深沉狠辣可见一斑;
邓飞玉飞上榕树,手中拿着一个水杯,杯中有一条线一般的虫子,此时正正指着榕树某处,邓飞玉翻寻片刻,找到了燕三藏在树洞中的小盒子,打开盒子一看,三张金票静静地躺在里面。
这是一个小小追踪灵术,金票上被刻意沾染了一种元兽体液,本身没有特殊气味。而邓飞玉手中水杯里的线虫对这体液十分敏.感,只要略微一闻到就会向体液的方向乱钻,故而可以追踪金票去向。但这体液也只能存在三天就会逐渐被空气稀释分化,罗归等人赶到后立即追踪,很快就找到了小西街,却不想在这里碰到了熟人。
大事一了,罗归毫不客气地将金票纳入怀中,展颜一笑,道:『曲师弟故里,多有熟人,怕是师门追问不好措辞,诸位师弟劳烦善后,师兄另有要事,先回南风县衙了。』袍袖一卷,施然离去,月白长袍辉映冷月,纤尘不染,点血不沾。
石文正几刀将曲乘风头颅面目砍得血肉模糊,而后看向马彪。罗归不在,第二境的马彪便是头领。
马彪深深皱了眉头,胸口一股恶气,金票尽归罗归,这杀人恶事却要众人承担……片刻后咬咬牙道:『通知黄仁义悄悄封锁街口,小西街一把火烧了,一个也别逃脱!』
小半个时辰后,小西街火映半边天,几处街口全被官兵封锁,奔逃之人被暗处飞来的箭雨长刀纷纷射倒砍倒,丢入火堆,妇孺哭喊尖叫被淹没在烈火呼啸中,直烧得天色渐明,小西街成一片白地方才止歇。小西街五十八户,三百二十三口无一活口。
官府通告立即贴出:小西街混入大元小股奸细,黄知县带人连夜恶战,尽屠元人四十三,元人猛恶,放火烧房,可怜无辜民众死伤惨重,此事定将上报朝廷,追查到底云云……
燕三从噩梦中醒来,脑中抽痛,胸内淤积,直觉空荡荡地一阵阵茫无头绪地烦躁不安,明明还在呼吸,却感觉如溺水一般憋闷欲死,周身一阵阵无力,突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紫黑发腥。他强压下不适,运转浪淘沙功法,等到脑海中一滴水滴清响,燕三这才终于沉静下来;好在滴水入门后已经不需要再拿腔作势,摆出运功姿态。
运转一个周天,浑身暖洋洋地舒适,疼痛一点点消散,燕三将心思沉浸入身体,顿时有些惊讶:受熊良一棍余力,他的内府五脏均受到较大震荡,按照常人身体已然不治,就算是体修血元温养也是重伤,起码得几年温养,而此时体内绵绵泊泊,血元丰厚之极,虽不说痊愈,但与受伤时简直天壤之别,勉强已经可以活动了。
燕三不敢怠慢,腹内另有一处柔和药力如一轮月亮般散发柔和热力,正是这股热力滋养着疲惫疼痛的身体,直到四十九周天之后,燕三方才停止运功,浪淘沙滴水篇,讲究的就是一个绵绵密密,恒久不断,每时每刻都随着呼吸在运行。但正式运转的话,燕三目前一天四十九周天已经是极限,再运转身体就要承受不住『水滴』而产生暗伤了。
『还算聪明,知道运功炼化药力。不过真是浪费啊,一枚真一丸被你这个初元小子给糟蹋了,就你这境界能炼化药力一成就不错了,小姐真是……!』
从入定中醒来,燕三睁开眼睛,入眼是一个俏丽调皮的小丫头,眼角微翘,鼻子微翘,嘴巴也是微翘,天生带着三分笑意,三分狡黠,唇红齿白地梳了一个双头髻,两个圆包包上垂下紫色的丝绦,飘飘荡荡更显可爱,小姑娘看起来跟燕三差不多年纪,手里端着一个细细瓷碗,碗内米香扑鼻,还有莲子清甜味道,燕三一闻,表面上不动声色,喉结咕嘟一下,腹内也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