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脸,巨大乌黑的眼,猩红夸张的嘴,大到裂至耳根的笑容……在这夜半三更的时刻,在做着妇道人家最亏心的偷人勾当之时,活生生地出现在黄夫人眼前。
黄夫人脸上血色春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喉咙里咯咯连声,想要喊叫却又发不出声音,嘴里叹息一样地低声哭叫了一声:『我的娘……』双眼反白,软软瘫倒,下身一片呲呲声,不一会儿就有一股腥臊传来,已经尿崩了。
白脸师爷还没有昏倒,坚强地站立着,只是浑身抖得如拔毛的鹌鹑。随着黄夫人倒下,两人连接之处的玩意如死蛇一般垂下,涎水蜿蜒,但师爷也不敢去收拾一下,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一把墨绿色的小小匕首巴掌来长,刃口正抵在师爷喉管,寒气直浸入骨子里去,锋利得让师爷缩卵。
燕三空着的手放到嘴边,做个『噤声』的姿势,指了指黄仁义,而后毫不客气地伸进师爷怀内,掏出那个小木盒子。
师爷大急,下意识刚要动作,喉咙上一凉,还没感觉到痛,已经有什么东西顺着脖子流了下来,片刻后才感觉那冰冷的刀锋处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痛,却是早已皮破血流,立即不敢动作,眼看着那小丑把盒子塞进怀中。
燕三松开匕首,用刀面在师爷脸上拍了拍,哑着声音道:『我只求财,莫逼我索命!怎么做,你懂的。』幽泉匕首光滑如水,本来沾染的几点血水全部都被燕三抹到师爷脸上,而后燕三看看酣睡如猪的黄仁义,看看狼藉的桌面,桌下瘫软的黄夫人,最后冲脸色惨白的师爷摊摊手道:『你继续』。施施然走了。
直到燕三的身影融入到黑暗中不见了,师爷才打了个冷颤,醒了过来,简直不敢相信一切正的发生了。然而怀中空空,地上的女人罗裙上掀,露出大半轮肥月,月下泉水弥漫,一片腥臊,而自己胯下一片湿冷,死蛇已经缩成一团鼻涕虫,可怜又肮脏。
白脸师爷颓然一屁股坐倒,狠狠给自己甩了两巴掌,祈祷自己赶紧从睡梦中醒过来。
梦没醒,醒过来的是躺在自己泉水中的黄夫人,黄夫人刚爬起身,一眼就见到师爷脸上一片鲜红,脖子上鲜血还在流淌,立即大张嘴巴,准备发出有生以来最为尖利的喊叫。师爷突然活了过来,一把捂住了黄夫人的嘴,道:『叫人进来看到这幅模样,你想死吗?』
黄夫人这才知道害怕,抖抖索索紧紧抓住师爷的衣襟,脸色青白。
『赶紧穿好衣服,准备一下。』师爷突然咬了咬牙,挣扎爬起,先将自己的鼻涕虫收好,而后帮手足无措的女人提上裤子,放下罗裙,又提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酒,只觉得酒水冰凉,透入心底。
师爷将瘫软的妇人提起,扶到黄仁义身边坐好,低声吩咐几句,妇人忙不迭点头答应,接着师爷狠了狠心,操起桌上最大的汤盆,连汤带水砸在自己头上,摔倒在地,转眼血流满面。
白脸师爷想好了,如果只是少数金银,像上次一样蒙混过去也就算了。但这次金额实在巨大,足以收买很多很多条人命,而且牵扯到灵修的宗门,这个后果是他不敢触碰的,只能跟黄仁义坦白。当然坦白之前得把给黄仁义戴帽子的事情先遮盖过去。
妇人见师爷倒地,立即猛烈推挪黄仁义,同时那一声压抑已久的尖叫终于破喉而出:『啊……来人啊,杀人了!!』
直叫了七八声,才有两个家丁破门而入,一见眼前的情况:县老爷趴在桌上死活不知,老爷夫人云鬓不整,脸色雪白,身上还散发阵阵腥臊,师爷趴在地上,血流满面,不知死活,顿时鸣锣敲鼓,大声呼喝,将整个府邸全部闹腾了起来。
众人一番折腾,首先弄醒了黄仁义。本来黄仁义左摇右晃都没有醒来,还是黄夫人雷厉风行,一大桶冷水从头冲下,黄仁义打个冷颤,终于睁开了迷离的鱼泡眼,接着黄夫人凑到黄仁义耳根低声说了一句:『东西被人抢走了!』
黄仁义忽地站起,桌子都被带得跳起半边,桌上碗盏杯碟叮叮当当碎落一地,一身从头顶凉道脚后跟,彻底醒了过来。那部骨书只是意外获得,虽然用了些手段,沾满了血腥,丢了也不怎么心疼,毕竟里面的秘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那三万金票却是他真真切切一点一毫贪墨来的,是他为官十几年来的全部家当,这一丢跟挖了他的心头肉没什么两样。
黄仁义为官多年,心底城府自非常人所及,顿了一下,然后屏退所有下人,单独留下南风总捕头魏开杰,黄夫人和已被救醒的白脸师爷。白脸师爷姓石,名叫石文天。此时南风衙门文武两大将都在,黄仁义面无表情,冷声问道:『夫人请将事情经过讲一遍,事无巨细,不得遗漏半点。』
黄夫人点点头,柔弱道:『适才与大人饮酒,大人酣醉后,妾身正要吩咐下人伺候大人睡下,突然门外闯进来一人,脸上画得雪白鲜红,跟鬼一样,妾身吓得腿软,不敢动弹。而后那人也不说话,问师爷要那个……钱财,师爷不给,那人就在师爷脖子上划了一刀,而后强抢了师爷,刀架在脖子上,师爷不敢乱动。那人抢完师爷,又想到大人身上搜刮,师爷拼死阻拦,被那恶人一盆子扣昏过去,当时血流满地,那人以为杀了人,有些害怕,慌忙跑了……而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捕头魏开杰皱了皱眉,仔细询问那人身高相貌,有没有什么其他特征,黄夫人只见过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