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入水中,或者从水里坐起来。
忘记自己是如何来的,
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
挣扎着坐起来,眼中闪过最后的清明,然后看着这个黑暗的世界,低下头,染血的剑上滴着粘稠的血。
而自己,则就在一个血泊之中
记忆,用无比熟悉的方式,大量的记忆涌入心头,心开始痛起来。
剧烈的痛,泪水流淌进血泊,没法相融,只能浮在上边,倒映着一个像恶魔般的男人
三岁就开始练剑了。
师傅说:三岁习武,方可在未来有那么一丝机会问鼎天下。
年纪小的时候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天下,只知道听自己既是父亲,又是师傅的话。
别人家三岁的小孩子在玩沙子,而自己除了大量的锻炼还得无时无刻抱着那把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剑。
剑如臂使,是用剑的人需要达到的第一个境界。
师傅喝着茶笑的模样很慈祥,但是训练起他的时候却犹如一个屠夫。
剑道一途没有捷径,让剑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这需要十年如一日的练习,每天锻炼,一旦松懈,就会前功尽弃。
一个用剑的人,生下来就要与剑相伴,经过几十年的锻炼,才能发挥剑的全部威力。
而自己,这19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吃饭是剑,睡觉是剑,学习是剑,玩耍是剑,哪里都是剑
剑便真的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然后,杀妖也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十六岁
父亲带着我杀了一个普通的小妖怪,然后告诉我:“你出师了,为父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那一年,同龄的人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而年长我的,都很难找出几个比我强的。
我被誉为人族最杰出的天才。
然后被赋予了一道使命:杀妖
妖族霍天下,该死
人族每年死在妖怪手中的人不计其数。
那一年,我加入了一个专门猎杀妖怪的组织。父亲说,我的剑术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学习的了,剩下的,需要自己摸索,在实战中总结出一条道路。
我明白,16岁不同辈无敌,终身难望巅峰。
我要追求的,是剑的巅峰
杀妖,也成了我生活
19岁。
从妖族的部落出来的自己,沐浴着鲜血的样子被所有的妖族铭记着。
他们称我为:修罗。
传说中鬼族嗜血而疯狂的怪人,比恶魔还要让人畏惧三分。
妖而已。
杀之不必理会其言。
20岁
杀妖让我有点厌烦了,我的剑术越来越犀利,剑法越来越高超。父亲已经不是我三招之敌。
年纪轻轻,就患上了忧郁的苦恼。
越来越喜欢平淡的生活,有点厌倦了杀戮。闲着没事,就会去我最喜欢的庐山,这座山云雾缭绕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平静。
父亲说这是看破山水,返璞归真的境界。
20岁能有这种心境,绝对是世间第一人,他极为自豪。
我不知道什么是返璞归真,不过我越来越喜欢去庐山了。
因为那里有我唯一的朋友:山上的一个采茶女。
还记得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我叼着一根茶叶,品尝着这种才被发现不久的饮料带给人嘴的那种淡淡苦涩,躺在茶树上,看着天上的云朵。
那是一年种最舒服的季节,不冷不热,微风徐徐,让人由衷的感觉到享受,渐渐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揪着我的耳朵,叉着腰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弄坏了我的茶树。”
21岁
这个刚开始见还不觉得有多好看的姑娘越来越耐看,每一次见面,总觉得她比昨天好看一些。
真是奇怪的错觉。
一年了,已经整整一年了。
这一年,我没去杀妖,为了赔她的茶树,用一年时间种了整整3650颗茶树,每天十颗,至于剩下的时间,会吃她带来的点心和她一起研究如何让这种新奇的饮料卖个好价钱。
真是快活的日子啊。
我们在一年的时间里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甚至我知道她的一个秘密,一个她从来不愿意告诉我的秘密。
她很讨厌我的剑,每一次在茶园,她总是会让我把剑收起来,不然就会生一下午的气,无论怎么逗她,都不会理我。
所以我在庐山的时候从来不会拿出自己的剑。
我开始习惯没有剑,只有她的生活。
22岁
父亲在黄河流域的大部落中面见了当时的人皇,并带着我。
我并不想去,但是必须得去。
这一走,一个月是回不了庐山了。
不知道她的点心会不会剩下,或者茶树会不会又被野猪撞翻从土里刨出来。
那场决斗之前,自己脑子里全是这些。
毫无意义的比武,据说是争什么天下第一。
父亲这些年一直惦记着这个名头,我小时候也在为这个名头努力,现在,却提不起半分兴趣。
打败那些菜的抠脚的对手,我理所当然的获得了同年龄段的冠军。
人皇很兴奋,嗯,还有那个大妖:女娲。
她夸了我,说我是这几百年最杰出的人族:年纪轻轻就摸到了不在五行之中境界的门槛。
这是至高的荣誉,父亲和我的。
那一年,父亲最忙的是张罗我的婚事,大部落很多的强者都想把女儿嫁个我,毕竟我是最强的年轻人。
面前坐过无数的“仙女”,却总感觉缺点什么。
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