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在坚持什么!?
张良那天晚上失态了。
他几乎每天都会失态那么一两次,似乎是一种正常的表现,不过那位老人却一脸的不解!
因为张良咆哮着,并且没来由的在愤怒着,就像在教训一个不成器的孩子,又像在埋怨着无能的自己:
“你究竟在坚持什么!?为什么?!
不要理所当然的把那些大道理说的那么的感人好不好!
明明在自私的活着,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跟个傻子一样去坚持呢!
难道付出自己的生命就真的值得吗?!”
张良咆哮着,眼中的泪水打着璇儿落下来。
老人看着这个孩子,眼中露出了慈祥的模样:“你很痛苦?”
“嗯......”他点着头。
“一切都会过去吧,把所有的都忘了吧......
时间会抚平一切......”老人轻轻叹着,宽容的拍着张良的肩膀,给予了他一个长辈应该给予的宽容。
明明刚才还在互相拼命打着,想要致对方于死地的人,明明是站在截然对立面的敌人。
为什么现在会像一对老朋友一样,坐在一起互相安慰着彼此!
躲在暗处的阿醒无法理解。
敌人就该拿出敌人的样子啊!这不符合逻辑啊!
她不明白,她看不懂!
为什么!?
没来由的想起一句话:黎明之前,黑暗与光明夹杂,日月与星辰同辉,凝望天空,交杂的云彩,正如人类本声......
黑与白并存,正义与邪恶并存,善与恶并存,仇与爱在同一颗心中,在同一个人身上......
这才是人类!
正如此刻并肩坐着的两个人,一个老人,一个年轻人。
他们是敌人,却又彼此尊重,像个朋友......
人类,就是因为这样矛盾的人性,才显得那么伟大.....
......
......
“我叫张良,大爷怎么称呼?”
坐下来谈谈心,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很美好。
“李广义”老人家轻轻叹着。
“前辈在这里做什么呢?”张良又问着,但李广义却沉默着不说,良久才悠悠叹口气:“年轻人总是喜欢用自己所看到的表象去看待一个事物,但他们永远不知道,任何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
张良点了下头,淡淡说道:“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样的大智慧能看到事物的两面性,你得告诉别人,你得另一面是什么,所以说,这里做什么?”
李广义却摇着头:“不能说......”
张良听到后叹了口气:“您这又是何必呢?”
“我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无非就是偷了两个尸体,别人看我们鬼修那是恨不得打死,但是你,应该没有这种歧视吧?”
“但你拘捕别人的灵魂......这事儿我没法不管。”
“你倒是个明辨是非的好小伙,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李广义叹着气:“知道吗?那些鬼,其实都是冤死的,不愿意下去投胎,我碰到,就给抓了过来,免得危害别人。而也巧,我也有点难言之隐,就心念一动,将他们全部留了下来,给我当个帮手。”
张良沉默着,这个老人的话,可信度高吗?
他不禁这么思索着。
良久,他叹了口气,将兰收了起来,然后淡淡问道:“你能保证你没在做伤天害理的事吗?”
“我保证!”老人点着头。
“那好,我可以走,但是那些生魂,我得带走。”
李广义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可以.....”
答应了一声,张良就起身向小楼走去,没有半分犹豫。
躲在暗处的阿醒看得目瞪口呆:“什么鬼?”
就这么走了?
甚至都没有过多的询问?陌生人之间有这么信任的吗?
你们是敌人啊!敌人!
敌人之间说假话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敌人之间不应该彼此想的是如何杀死对方吗?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人会因为一句话而信任他的敌人?
这不符合逻辑,这是傻子才会干的事!
无法理解!
无法想象!
阿醒第一次对那个白色的身影产生了浓重的好奇!
那究竟是怎样的人啊......
她这么想的同时,看着那个白色背影的李广义恐怕也是这么想着的......
那是怎样的人啊?
......
......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黑夜终于过去了,黎明之前的云彩,不漂亮,但却深沉。
从梦魇中醒来的丝楠看着面前的张良,他轻轻的笑着:“回去了......”
“问题解决了?”
她疑惑着。
“没有......”张良轻轻叹着,然后冲三人说道:“走吧,天亮了。”
天亮了。
走出小楼的四人看着渐渐发亮的天空,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乘云想响起什么一般惊呼着:“我得盘查证据。”然后又冲进了小楼里。
张良也没有阻拦他,而是看着小楼外边的街道,大战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了。
李广义正拿着个扫把,缓缓的骑着一个环卫工人的三轮车停到他们不远处,然后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拿着扫把缓缓的扫着街道。
清晨出现环卫工人可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张良看着他,沉默着。
直到,看到天空越发的亮起来,张良回过头大喊着:“乘云,走了!”
但乘云却不管他,一心只想在小楼里找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