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是不是累,要看对谁而言,对什么而言。
对于农村孩子来说,在脑力上是辛苦了一些,但是在体力上,却轻巧了不少。
十几岁的农村孩子,在家里就要帮着干活。
喂猪喂鸡打猪草,帮着母亲拉扯弟弟妹妹,都是经常要干的事儿。
现在住在学校,平常不回家,这些事儿自然就没了。
现在的学习,学校抓的虽然也比较紧,一天有早自习,晚自习,但比起后世高考的疯狂,时间以分钟计,甚至以秒计的紧张节奏,还是远远不能相比。
况且有许多学生和家长,根本就不指望能考上大学。
所以,现在的学习气氛,倒也不算太紧张。
在林驹看来,现在的学习气氛,甚至可以用宽松来形容,他也乐得在这里混日子。
林驹现在是八年一班的学习委员。
现在的学生们,还没有争当学生干部的风气,有的人怕耽误学习,甚至根本就不愿意当学生干部。
学生干部也不用选,就是老师看谁有某方面的特长,看着顺眼就指定了。
林驹就是卓老师指定的学习委员。
他也不用特意去争取威望,开学第一天的那场考试,已经奠定了在班级里的地位。
不过,林驹也时常有倒霉的时候。
数学课的时候,卓老师讲完课,想偷懒,就把林驹叫到前面,叫他给同学们解答提问,指导解题。
以至于林驹怀疑,卓老师很可能是有些方面都不懂,怕在学生们面前丢丑,才把自己推上前线。
三道河中学的老师,水平虽然比马家堡子的老师高,但受整体大环境的影响,有的老师水平也不是那么高。
被学生给问倒的事情,也偶尔出现过。
卓老师这个人嘴快,每当林驹替他讲课的时候,回到办公室就吹牛,说自己省心,有些课林驹就替他上了。
别的老师就有样学样,也动不动来这招。于是林驹就更加苦逼,开始替更多的老师讲课。
有的老师家里有事儿,干脆就叫林驹给代几天课。
曾校长和钱主任,上课的时候,总愿意到教室转悠,看看课堂情况。
每当看见林驹给上课的时候,就选择性失明,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以至于林驹有时候都想,你们的心就这么大,难道就不怕我把你们的学生都给教坏了?
其中做的最过分的,就是英语老师孙老师。
这个孙老师,是个小老头,以前也是城里人。
孙老师人很不错,英语水平也不低。问题在于他不是师范出身,以前是工厂了搞设计的。
这就造成了一种现象,用当地人的话来讲,叫“茶壶里煮饺子,有嘴倒不出来”。
其实就是表达能力差,不善于跟学生沟通。有的时候,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就是讲不到点子上。把他急得直冒汗,还说不明白。
每每这个时候,就得林驹出场救急。有的时候,孙老师甚至主动放弃阵地,把整堂课都交给林驹来讲。
林驹在前面讲的口干舌燥,他自己端着个大茶缸子,坐在下面,一会儿吱啦一口。气的林驹恨不得过去踹他两脚。
生气的时候不仅仅是白天,晚上也经常生气。
这就是跟林嘉玲、马达、周冰这几个货生气。
下了晚自习,林驹例行检查几个人的课业。
一看作文,林驹的火腾地又上来了。
“周冰,你的作文是怎么写的”?
“就是按照你的要求写的啊”?
“我给你的题目是什么”?
“《我的英语老师》啊”。
“你的英语老师,怎么跟马达的数学老师长得一模一样啊”?
“嗯,这个……”。
“咱们的英语孙老师,今年多大岁数”?
“五十来岁吧”。
“那你怎么写成三十七八岁,跟马达的数学老师一个岁数”?
“这个……”。
“是不是抄马达的”?
“不是”。
“还敢说不是,连标点符合和错别字都一个不差,还敢说不是抄的,你怎么不把马达的名字也一块抄下来”?
“你看看,我不让你抄,你非要抄,我就说林老四,不不不,林老师能看出来嘛,你……”。
“林嘉玲,你给我住嘴,你还有脸说别人,正要找你算账呢”。
“我又怎么啦”?
林嘉玲一脸委屈。
“你又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学英语要记住音标,不要用汉字标注英语单词,你看看,你这记的是什么”?
“父亲,你记成‘发着’,你父亲,也就是我老叔,竟然成了‘发着’。他是发着财,还是发着面”?
“母亲,你记成;‘骂者’,行,这个倒是有点贴谱。我老婶骂大街确实是一把好手”。
“还有这个,兄弟,你记成:‘不拉着’,我是不是你兄弟,将来有一天跳河,你也不拉着我?就让我去跳”?
“你又不会去跳河”。
“我自然不会跳河,你们怎么气我,我也不跳河。可是这个单词,姐妹,你看你记成了什么?‘晒死她儿’,你的姐妹的儿子,就是你外甥吧。你跟你外甥究竟什么仇,什么怨,要把他给晒死”?
林驹这块儿气的肝儿疼,可三个二货却哈哈大小,一副彻头彻尾没心没肺的样子。
“还有你,马达,你还好意思笑。你看看你这英语。“家”这个单词,我记得你上回标的是什么‘伐木累’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