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十几个人,从另一头上了东高地,到了那几块菜地边上站住,向着林驹他们这边,大声喊着什么。个个神情激愤的样子。
因为都说着当地方言,也听不懂他们都说些什么。
虽然听不懂,林驹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他们在东高地上种了菜,现在看推土机来了,这就是要来找茬了。
“驹子,他们是怎么回事儿”?
“先不用管他们,吃完饭再说。不过是想要占些便宜而已”。
这样的事情,林驹前世见的多了。
因为征地跟当地居民产生纠纷,可以说是屡见不鲜。
其中成因很复杂。
有的时候是当地百姓有理,但也有些时候,当地百姓并不占理,属于无理取闹。目的不过是想趁机占些便宜而已。
东高地本就是荒地,在产权上跟老百姓其实没什么关系。他们在这里种菜,并不说明土地的归属就是他们的。
此前黄佃发已经说过,这几块菜地并不影响林驹的使用,况且林驹现在已经有了合法的征地手,高兴了通知他们一声,把菜起走。不高兴,用推土机一推,也属正常。
这个时候的人们,包括城里人,其实都比较淳朴。
但这种淳朴是有条件的,就是在不关乎自己利益的前提下。
互谅互让,守望相助的美德,在很多地方确实存在,但在许多时候,这只是熟人之间的法则。
对于陌生人,尤其是林驹他们这样的两个年轻外来人,这些东西就不一定适用了。
这些人虽然吵吵嚷嚷的,但是并没有过来理论。
这也说明,他们也知道理亏,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三人不紧不慢地吃完了饭。
“天大,你过去跟他们交涉一下。一块地给他们二十块钱,打发他们走”。
林驹不想把事情搞复杂了,毕竟刚到这里,就跟当地人发生太大的纠纷,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二十块太多了吧,那些菜,一块地十块钱都不值”。
关馨多少了解一些行情。
“多花几个就多花几个,去吧”。
黄天大过去,那群人纷纷围了过去,一个个指手画脚的,有的还挥舞着镰刀锄头。
没一会儿,黄天大回来。
“他们不干,一块地非要二百”。
关馨瞪大了眼睛,高声喊了起来。
“二百?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么?摆明了是讹人嘛”。
“先不用搭理他们,天大,你和关馨去找覃乡长和黄佃发,叫他们处理这事儿”。
“好”。
两人匆匆去了,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回来。
两个人回来的,没人跟着他们一起来。
“驹子,我找到覃乡长了,他叫我去找黄佃发”。
“黄佃发怎么说”?
“没找到他”。
哼,一个往外面推,一个躲起来了。
“行了,不用再找他们了。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咱们已经先礼后兵,给脸不要脸,拿咱们当好欺负的啊”。
“对,敬酒不吃吃罚酒,干他们”。
“天大,关馨,这是咱第一次跟当地百姓打交道。这一次非常重要。如果这一回处理不明白,今后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不是今天压了他家的地,就是明天走了他家的路,随便找个借口,就会跟咱们要钱,要不就到咱们的地盘上来闹事儿。有了一个坏的先例,今后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把咱们当做唐僧肉,谁都想来吃上一口”。
“现在,当地人都在看着咱们,试探咱们的决心和实力。所以,这一仗必须狠狠地给他们个教训,叫他们以后不敢再闹事儿”。
“驹子,我明白,就是狠狠地打他们一顿,留条命就行”。
“不过,我们还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充足的理由”。
“不用什么借口了,都到了咱们地盘上闹事儿,还不打他们”?
“这个借口不太充分,要是他们想强暴咱们的人,打他们就活该了”。
见林驹瞅着自己,关馨不禁一愣。
“林驹,你可别打我的主意啊,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嘿嘿,关馨,我给你的工资,可是从今天开始的。现在你就是我们的职工,咱们就是一伙儿的”。
完喽,我这是上了贼船啦。
我就觉得这两个混蛋有些不靠谱嘛。
“你过去给他们吵架,往那个胖子身上撞,我看他就是带头的。然后自己把自己的衣服撕破一点儿,你就喊救命。我和天大听到你喊,就过去救你。”
“不行,这不是陷害人么?再说了,这事儿多丢人啊”?
“关馨,不丢人,这叫诱敌深入。有了借口,我俩才好出手”。
黄天大也做上了思想工作。
“那也不行,他们那么多人,你俩也打不过他们啊”。
“我们不打架,把你救回来之后,就去报警。他们肯定害怕,不让咱们报警,这事儿就解决了”。
“我总觉得的这么做不好啊”。
关馨还在犹豫。
“关馨,这件事儿事关咱们的前途,要是不解决,今后就寸步难行。当然,这么做有点儿委屈你啦,为了表示对你的补偿,再给你三百块钱”。
“三百块钱”?
关馨眼睛一亮。
“现在就给你兑现,天大,拿钱”。
黄天大非常爽快,掏出三百块钱,塞给了关馨。
关馨犹豫了片刻,把钱揣起来。
“好,为了咱们厂的前途和命运,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