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真是叫祁洛寒愈加无可奈何了,可越看云笙他却越觉得可爱。别看平时在人前像是个张牙舞爪,刁蛮任性的公主,可真实心性也不过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倒是云笙见他只笑却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倒是有些急了,情急之下拉着他的手,急迫的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在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说啊,你说啊。”
手背上一阵暖意透过肌肤传到四肢百骸,祁洛寒脸上的笑容一僵,浑身更是犹如被电击中般一颤,纳纳地低头看见紧紧抓着自己的玉手。再抬头时,却发现云笙脸皮一红,已迅速地抽回了手,背过了身去。
两人均是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去,反倒是在一旁候着的画情画乐见了,彼此相视一眼,均是在强忍着不笑出声来,偶尔方颇有默契的齐声咳了一咳。
“哎呀好了,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要走了。”受不了这样尴尬的局面,云笙率先打破了沉默,慌乱间,竟是真的起身便要往亭外走去。
祁洛寒见了心下一急,下意识伸手去拉她,却在手指触到云笙肌肤那一刻闪电般抽回,微微低了头,颇有几分不太自然的道:“那个,你先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
原本云笙也只是想要打破尴尬,现下听祁洛寒这般一说,便顺着由头留了下来,重新坐回到了凳子上。
祁洛寒才道:“其实方才你是误会我话里的意思了,我说爹从来没有锦衣玉食的养过我,并不是在说我爹对我不好,而是我爹觉得,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想要将来有出息能为国家尽忠,就需得有一个强健的体魄。男儿不比女孩家需要娇养,反而就得粗养,以最严格的方式来教育,这样将来才会有出息。”
云笙听完先是一愣,偶尔方才认同地点了点头,再看看祁洛寒,便不由得笑了:“看来你爹还是蛮有先见之明的嘛,把你教育得这么好。如此看来,要是我父王母后见到你,肯定也会喜欢你。”说完,竟是连自己也忍不住一笑。
后一句话不过是云笙低声喃喃,声音宛若蝇咛,祁洛寒反倒没有听清,不由得问:“你最后说了什么,我没太听。”
“没什么。”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云笙当即否认,慌忙间转移了话题:“其实我的意思是说,你爹的教育方式很好,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但看你现在这样既正直又能干,想来你爹做的应该没有错,很好,很好。”
祁洛寒微微一笑,倒是没有否认。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很早就想问你了。”
“你问啊。”云笙倒是爽朗,听他这般一说,倒是丝毫不做犹豫。
“我听说,南诏与中原的风俗文化大相径庭,你身为南诏公主,何故会对我中原文化如此了解?”祁洛寒边说着边不忘打量云笙的反应,似乎在担心她会因为这话而突然发了脾气。
反倒是云笙却没想那么多,听见只不过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毫不在意地将玉手一挥,答得甚是爽快:“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难题呢,原来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我母后原是北朝国的公主,因为两国和亲才会嫁去南诏国,虽是如此,但父王母亲的感情甚好,我长那么大,还从未见过他俩吵架。不过,也正是因为我母后原是中原人,父王担心她思乡情切,便在南诏皇宫之中照仿北朝风格建了一所宫殿,专供母后居住,也正是因为如此,父王也会要求皇室子女学习中原文化,我时常跟在母后身边,自然也是耳熟目染了许多。”
突然想起一事来,云笙神秘兮兮地凑到祁洛寒面前,用着仅有两人方可听见的声音道:“我听说,按照辈分来讲,北朝国当今的皇上,还得管我母后叫一声亲姑姑呢。”
像是在说着一件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事情般,云笙得意洋洋一笑,反倒是祁洛寒在听见后微微一怔,随后便也跟着笑了。
这事在北朝国原本便不是什么秘密,云笙初来乍到自是不知,但她既然为此骄傲,祁洛寒自然也不会再说些什么话来泼她冷水,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笑,嘴角却不禁上扬起一抹弧度来。
不远处的柳树下,两道身影临风而立,微风吹起衣玦飘飘,目光却都是齐齐落在前方小亭相谈甚欢的两人身上。
“主子,咱们还要过去吗?”庆儿收回目光,望了望身旁的夕若烟,见此情形,反倒是有些拿捏不定主意了。
夕若烟久久站在原地,阳光落在身上打下一层光辉,手中玉瓷瓶映着明媚的光线变得格外的晶莹剔透。良久,她方才摇了摇头:“不必了,走吧,我们去太和殿。”
最后的视线停留在云笙抬手抚上祁洛寒额头的那一幕,夕若烟微微一笑,带着庆儿扬长而去。而亭中之人,却始终未曾发现曾有人见过这样一幕,依然有说有笑,气氛甚是融洽。
太和殿内,北冥风正坐在长条案桌前扶额闭目中,那两道浓眉却不知是因了什么而微微皱起,面前堆了几摞的奏折不知凡几,远远望去竟有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错觉。
殿中的气氛一时间降到了冰点,宫人们人人屏息凝神,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夕若烟入殿时便正好瞧见了这一幕,所有的宫人纷纷低垂着头,似想把自己深埋进尘埃里一般,也好免受如今这气氛的折磨。而玄公公则是静静候在殿中,见到她来了,脸上立马扬起一抹可怜兮兮的表情来,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