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去死吧!”他表情变得有些癫狂,把一切能看见的摸到的能砸碎的全部砸向地面。
花瓶,台灯,玻璃杯,碎了一片,茶几上的东西现在全成了碎片躺在地上。
见到周围没什么可砸的了,他紧绷的情绪缓缓放松下来,赤着脚准备下楼找季无常。
席文轩眼疾手快拦住他:“你会流血的!不要动。”他看着四下的碎片,“你先等等,我把地上的东西清理掉。”
他不知道安宁和杨明烨讨论了什么,他只能感觉到,现在的安宁很痛苦,难过得像一条快要溺死的鲸。
即使他没掉眼泪,没表情,也不说话。
安宁笑了两声:“恶心人的同情。”
席文轩也不动了:“随便你怎么想,我没有同情你。”
安宁面对季无常的时候总是柔软的,算是一种祈求。但面对席文轩时,他总是咄咄逼人,吝啬自己的好脾气。
可能,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磁场。席文轩和他有着同样的磁场,他讨厌遇见同类,会让他觉得可怜。
席文轩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什么事情就只敢想一想。但安宁不一样,他想做什么就做,爱逃课就逃课,不学习也考的好。
两个人像是两条平行线。
安宁行动上自由自在,可自己画地为牢,把心束缚起来,活的像条野狗,没人管,浑身上下都是坏毛病。
席文轩束手束脚,拘谨不大方,只会读书的呆子。
可他们都同样,一样的缺爱,缺爱到极致,变成两个极端。
安宁对自己可狠了,席文轩不敢,他放不开,行动上就裹得紧紧的,干坏事也担心害怕。
听了席文轩的话,安宁停下脚步,小声对自己说了句:“我好高兴啊。”
他像是在证明什么,可半天又低下头:骗人,我一点也不高兴,难过得要死。
——活在世上,怎么和垃圾一样。
他伸手抹了把眼眶,空空如也。
败类……一点意义也没有……消耗生命……去死算了……
“滚出去。”安宁是在朝席文轩说。
“滚啊!”
“不行。”席文轩语气很果断,他被安宁吓到了,他怕安宁寻死。
“你以为我会去死吗?”安宁舔舔嘴唇。
季无常听到了楼上的动静,整个楼下都轰隆作响。他东西也没带上来就直接上了楼,打开门看见那一地狼藉。
安宁面无表情,抬眸看了眼季无常,冰冷得可怕。
他径直出门,甚至脚踩到碎片上,脚底流出了血也好像一无所觉。
席文轩惊呼一声,他拉住安宁,可安宁甩开了他,出门的时候阖上了门,用钥匙反锁住,直接把房门钥匙扔下了楼梯。
“开门啊!”席文轩转动门锁,只能转到一半,他握拳捶门,“你锁门干吗!”
“季无常。”安宁轻轻开口。
“怎么了?”
“我们做,行不行?”
季无常都快不相信他是个精神病人了,他很冷静,用一张纯真的脸说出最赤/裸的话。
“我下楼去拿钥匙。”季无常避开他。
“不行。”安宁扯住他袖子,眼睛湿漉漉的,和席文轩如出一辙,“你恋人在房门里面,我们在走廊上做,不是很爽吗?你不喜欢吗?”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爽了才不会管别的,这是本性。
季无常眉头一皱: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杨明烨给你打电话了?”
安宁踮脚贴上他唇,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没等季无常推开,他便自己离开了:“别提他,泛恶心。”
“做嘛,好不好。”他语气柔软。
席文轩抵着门,那些声音一字不漏的滑进他耳朵。
——什么烂隔音啊……
席文轩手指蜷缩起来,直接抵在门上,用力的泛白。
他听见安宁就隔着一道门,勾引另一个人,大大方方,丝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