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张总,我在观里呆过很长时间,面相之类的,也了解个大概,张总看来有大福气,然而近来面色微黑,这几天要多留心啊。”
她说的十分诚恳,而且他也听说过,这小姑娘在观里可是远近闻名的,干他这一行的,虽不敬鬼神,但怎么着也得求个心安,所以小姑娘的话,他不得不信。
接着她又故作神秘地说:“还有,你最近是不是有些失眠,盗汗,心律不齐?”
张峰呆呆地点点头,星辰无比痛心地劝说:“嗯,张总最好也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总之……健康才好嘛。”
留下这一句意味深长,欲言又止的话,她不带走一丝清风,颇有世外高人的模样,心里却想:饮食不规律,作息不规律,心思过重,体重超标,手段阴狠,这样的人,没点儿高血压心脏病才怪呢,让他草木皆兵几天,省着传闲话。何况他刚才对女孩子的态度,轻蔑调笑,更是令她厌恶到了极点。
“哥,你怎么了?”
“兄弟,医院还开着门儿呢吧,送我过去!”
她不再理会背后的嘈杂声,选了一棵,离他们刚才远一些的树靠上一靠,那边的喧嚣和烟味儿,侵袭不到这里。反正一会儿会好好地洗个澡,她不怕自己的洁癖,又突然冒出来,此刻她需要平复一下心情。月光倾泻,她整个人越发的清冷。
她遵从自己的内心意志想了想,觉得张峰这种人真是太可笑了。她和聂先生,是同类人,像忘年交这样的,何况她从不屑人脆弱的婚姻和那些男人,聂先生更不会有要小女孩儿的想法,至少在这方面儿,他是一个十足的君子,而她一贯不会惦记别人的东西。可近来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像,父女了……
看到她两手空空的回来,聂明宇已经猜到一些了,他觉得张峰他们还是太闲了。
“那些人得罪你了,怎么惩罚都行,至于张峰嘛,你先给我留着,我还有事儿要他办呢,听话,啊。”
最后一个“啊”字,苏到了极致,稍稍减轻了她的怒气。
她坐在沙发上转着笔,声音轻巧:“你用的最顺手的,我怎么会害他,只是好心提醒他注意身体而已,这么大人了,祸从口出,病从口入的道理都不懂,真教人忧心。”
信誓旦旦说人家有病,然后今天她就受上了……
聂先生在和谁打电话吧,应该是那位黄秘书了,车的事儿牵涉太大,黄秘书坐不住很正常。聂先生说……车已经开箱验货,单子不太好清,反正案子一时半会儿立不起来,看来他另有谋划了……
然而眼下就高枕无忧了吗?聂先生太自信了,当然他一向是个会将所有结果都考虑全面的人,聂先生下一步棋,估计还是要从贺科长身上下手了,三十八辆车绝非小数目,手续十分麻烦,的确不是说运就能运出去的,可外公一直对她说,要一叶知秋,见微知著,所以那之后,她经常能从外公的一丝微妙的神情上,看出他又在偷藏零食……
张峰昨天好像提到了,已经有两个人到海关旁敲侧击过这件事儿了,看来有人走漏了消息,只怕东西已经被刘队长那边的人盯上了,纵然他顾念聂家,尤其是聂先生对他的恩情、两人的兄弟之情,可一旦有了确凿的证据,再想把这件事儿划水过去,只怕就难了。何况刘队长,是个正直不阿的人……
额头上凉凉的,很舒服,是有只手在替她试体温,不是外公,如果是外公,哭也要把她哭醒的。外公最怕她生病了,这种时候,从来不信鬼神的他,宁肯求苍天,让他以身相代,也不要她难受半点儿,她每次都是被夹杂哭声的祝祷,给弄清醒的,这样她就可以骗外公她已经完全好了,不要担心……
聂明宇一直坐在床边,他是想把她搂在怀中的,但现在不行,这些日子,他在一点儿一点儿的试探她,牢牢地掌握,她能接受怎样程度的触碰。即便她对自己完全不再设防,她还这么小,他不可以趁机轻薄她,如果他这么做了,和那个对她不轨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无论何时,聂明宇都不会抛弃他高贵的人格。
“头真晕啊……”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体质其实真的很一般,因为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运动,外公宠着她,老房子中的琐事,他总是会雇专人,一律不许她做的,外公除了那句自恋的话,最常挂在嘴边的,也就是这一句了:“我的小星辰,外公的生活虽没以前优渥了,但你是我最心爱的小星辰啊,心头肉掌中珠对外公来说,都不及你分厘儿,我的小星辰只要学会规划自己的东西就好,其他的琐事怎么可以动劳你的小脑袋呢,若将来那个有济运的,敢不把你宠上天,外公就和他拼命,好好教训教训他。那时外公可能就有手杖了,外公先提前敲点他,让他长记性,不敢欺负你。”
她的外公啊,真是没有办法,她怎么可能和他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做了多少他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或许只有外公,才能让她清醒……
她能感受到聂先生在身边照顾她,于是她睁开眼睛便要和他道出自己的担忧:“我有事和你说。”
“先不忙,说你什么好,昨天我一会儿不在,你就不好好穿衣服,热一点儿就脱下来,发烧了吧。”他真想敲敲她的小脑袋,让她长长记性,但是舍不得。
“我生病算不得什么,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