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希媚儿手里尽然攥着一支箫。箫上刻着个晟字,应是祁镜晟走前塞她手里的。
弄不明白他为什么留一支箫,她随手一丢,披衣起身。今儿还得跟着教习妈妈学规矩,光想想身体就又酸又痛。
教习妈妈或许顾念明儿就是大婚,没往死里训她,只练半天,就告辞回宫。希媚儿却依旧不得闲,被母亲拽着去清点嫁妆。
看着满满四十八台嫁妆,她差点儿没把眼看花。她不是贪慕钱财的人,看见那么多金闪闪,银晃晃的好东西,也忍不住眼馋。这些东西,只要拿回去一件,就足够她坐吃等死一辈子,可惜她是灵魂穿。
在母亲房里吃过晚饭,希媚儿就被赶回自己的闺房备嫁。她以为备嫁就是拼命睡觉,养足精神做最美丽的新娘子,她前脚踏进闺房,后脚跟进来个婆子,神秘兮兮地拿出一本图册,放桌上让她看。
她定睛一瞧,尽然是古代的春宫画,开始几页比较保守,都穿着衣服,越往后翻,姿势越夸张,尽和现代大尺度的漫画有一拼。虽然她时常偷看那种漫画,当着婆子的面,她忍不住脸红。
“小姐莫要害羞,这是人之常情,做女人都要经历。男人大多好此行当,想得到夫君长长久久的宠爱,这方面必须会些手段。”
婆子暧昧一笑,将画册翻到最夸张的一页。希媚儿只瞥一眼,就满脸红霞。
妈妈呀,古代的春宫画尽这般露骨,这婆子确定拿来的东西是要给大家闺秀看的?
“小姐可看清了?明晚洞房花烛,夫婿若要亲近小姐,小姐千万别慌,若能想起画册里的东西,便拿出来练手,讨好夫婿,若不能,便由着夫君,莫要反抗就成。”
婆子将图册合上。
希媚儿正经八百地点头,暗想,她和祁镜晟早逾越底线许多次,熟门熟路,哪里需要看这些东西,还不如把时间留给她补眠。
“图我已看过,多谢妈妈来教我。”
希媚儿站起来,唤奶娘进来送婆子离开。
“小姐,夫人派来两个婆子和两个丫头,专为您看守门户。今晚我们都不睡,就在外守着,您只管安心休息,养好精神做新嫁娘。到时辰,老婆子进来唤您!”
奶娘端着灯出门。
希媚儿看时辰尚早,就爬到软榻上补眠,专等入夜后再起来。
她正睡的迷迷糊糊,阵阵箫声悠然传来,将她从梦中拽醒。她揉揉眼,看向窗外,窗外已是圆月高悬。
谁大晚上不睡觉,跑墙根下吹箫?
虽然箫声婉转动听,却有些奇怪。
她爬将起来,开门找吹箫之人,却见奶娘冲她暧昧一笑,好似捡到宝贝般。
“奶娘为何笑?”
“老婆子是笑那有心之人,知道小姐您夜里寂寥,吹箫逗您开心!”
奶娘捂嘴直笑。
“有心人?谁?”
她认识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谁会如此无聊?
“还能有谁,当然是王爷啊!”
奶娘笑着进房,取出被希媚儿乱丢的玉箫,塞她手里。
“按照风俗,新郎新娘大婚前夕不可见面,王爷又实在不放心小姐,这才想出在墙根下吹箫的主意。王爷既吹了第一支曲,小姐不如回王爷一支,好让王爷知道您的心。”
大半夜跑墙根下吹箫的尽然是祁镜晟!
如果没记错,他子时就要起身准备迎娶,这么晚了还跑来吹箫给她听,回去还能睡了吗?
他是在关心她吗?
一股暖流滑过她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不论之前他做了多少伤害委托人的事,此刻她确实被感动。听着如涓涓细流的箫声,她有些迷醉,不由自主将他留下的玉箫放到唇边,缓缓吹奏起来。听见刺耳的箫声,她才惊觉,她根本不会吹箫。
她到底着了什么魔,尽鬼使神差地吹箫,幸好只吹出两个刺耳的音符,不然非让渣男笑死不可。
“奶娘,你去跟墙根下的人说,我已经睡下,让他也赶紧回去睡吧!”
她羞恼地将玉箫丢到石桌上,转身进房。
过了一会儿,就听奶娘在门外说。
“小姐的心意,老婆子已经转告王爷,王爷让小姐好好休息,养足精神,等明儿他来接您!”
奶娘咯咯笑着离开。
她的心意?
她有什么心意!
奶娘该不会添油加醋说出许多不该说的话吧?万一渣男误会她的意思,还要费口舌解释。
希媚儿担忧地想着,特想好好问问奶娘都说了什么,又不好意思,只能气哼哼地抱着锦被,听着悠扬动听的箫声假寐,这一寐,她尽沉沉睡去。
被敲门声惊醒,希媚儿吓地跳起来,摸着衣襟急急看周身的环境。
她怎么能睡着呢!
看清进来的人是奶娘,她的情绪才平稳下来。
“小姐这一觉睡的真熟,瞧瞧小姐的脸蛋儿,水嫩嫩的,尽比擦了胭脂好看三分,功劳都得记在王爷的箫声上。”
她皮肤好是睡眠充足的结果,跟祁镜晟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他多事在墙根下吹箫,她也不会睡着,幸好昨晚没发生意外,不然杀了他的心都有。
一夜平静,她不由奇怪。心机婊为何不动手?莫非真甘心看她嫁给祁镜晟?
希媚儿来不及想到答案,一群丫头婆子涌入她的闺房,为她梳洗打扮,上妆。全过程,她都跟个木偶一样,只有配合的份儿。
忙忙活活两个时辰,她总算穿戴完毕,头上纯金打造的凤冠差点儿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