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脸皮不薄,这时也面皮紫胀,好生惭愧。
其他人都不说什么,那林涵蕴却是不肯放过周宣的,正要开口取笑两句,静宜仙子说道:“常州红茶不入名茶之列。宣弟来唐国还不到一年,不识此茶算不得什么,下一关还是宣弟品鉴。”
还是道蕴姐姐温柔解人意。周宣真想在她白里透红的桃腮亲一口,他周七叉可不是那么容易气馁地人,朝林涵蕴挥了挥拳头,说:“我永不言败。”去第二个竹棚接过烹茶老者递上地茶盏,嗅了嗅,淡淡道:“寿州黄芽茶。”
烹茶老者也不多言,示意放行。
周宣昂首阔步,率先进入第三个竹棚,接过一盏香茶眯着眼睛品之再三,迟迟不开口。
林涵蕴摇头道:“周宣哥哥又品不出来了。姐姐,呃---书僮静宜,你去品。”
静宜仙子站在一边闻到周宣茶盏飘来的茶香,这是庐山云雾茶啊,宣弟不可能辨不出来的。白了林涵蕴一眼,伸一根尖尖食指,作势要戳她额头。
周宣将一盏茶喝光,陶然道:“美人不可唐突,好茶不可糟蹋。我要细细喝完----”对烹茶老者道:“老人家好茶艺。这庐山云雾茶用庐山谷帘泉水烹制,真是妙绝!”
烹茶老者露出和善笑意。说道:“前面进去九支茶队,品茗师都是一沾唇就放下,说出庐山云雾茶之名后就匆匆入茗战堂去了,只有这位公子将一盏饮尽,公子乃真正爱茶人也,老朽有一物相赠----”说着,从茶桌上取一个圆柱状紫砂壶递给周宣:“公子是有缘人,请收好。”
周宣见过茶壶,谢过烹茶老人,迈步出了第三座竹棚,一边走一边看手里的茶壶,却见上面有两首诗,分别是:
“闲来松间坐,看煮松上雪。时于浪花里,并下蓝英末。倾余精爽健,忽似氛埃灭。不合别观书,但宜窥玉札----
----喜见幽人会,初开野客茶。日成东井叶,露采北山芽。文火香偏胜,寒泉味转嘉。投铛涌作沫,著碗聚生花。稍与禅经近,聊将睡网赊。知君在天目,此意日无涯。”
周宣将茶壶上的诗指与静宜仙子看,静宜仙子虽不好诗词,但对与茶有关地诗词却是记得不少,说道:“闲来松间坐是陆龟蒙的诗《煮茶》;喜见幽人会是诗僧皎然地《对陆迅饮天目山茶,在寄元居士晟》。”
周宣将这两首诗记在心里,把茶壶交给茗风收着,茗风、涧月这两个俏婢一人手里挽着一个提篮,篮里各有一套茶具和一壶密封的水。
“茗战堂”富丽堂皇,宛若王侯府第,粉墙、青瓦、马头墙、砖木石雕以及层楼叠院、高脊飞檐、曲径回廊,真有“庭院深深深几许”之感。
周宣看到那些门罩、窗楣、照壁上的镶砖上都雕刻着生动逼真地人物、虫鱼、花鸟及八宝、博古图案,极富装饰效果。
曲曲折折穿过七个天井,来到一个宽敞地大厅上,已经有五、六十人在厅里,却丝毫不显拥挤。
曾达虔大声自报:“黄山容成茶、浮丘茶来也!”
厅中人都一齐转头来看,有的说:“容成茶、浮丘茶,未曾听说。”
有茶商认得曾达虔,讥笑道:“就是那两种黄山劣茶,以为改个茶名就能卖高价发横财了,真正可笑!可笑至极!”
曾达虔怒道:“祝掌柜,我这黄山容成茶不输于十大名茶,你怎敢说是劣茶,欺人太甚!”
周宣拍拍曾达虔肩膀:“曾掌柜,别和无识之辈一般见识,我相信,黄山仙茶一定能扬名茶会。”
姓祝和茶商斜眼瞅着周宣,问:“你是曾掌柜请地品茗师?”
对这种无礼地人。周宣比他更无礼,理都懒得理他,自顾找了一张圆桌。圆桌有四张圆凳,他、静宜仙子、林涵蕴、曾达虔分别坐了,三痴抱臂立在他身后,茗风、涧月将提篮放在桌上,分立在林氏姐妹身后。
祝掌柜见周宣不理睬他,很是恚怒,对身后一人耳语几句,那人走了过来。朝周宣拱拱手道:“在下路鸿渐,是歙州谢源茶的品茗师,特来向黄山茶品茗师请教。茗战一局。”
周宣心道:“原来也是歙州的茶商,一山不容二虎,谢源茶自然看不得黄山茶冒出来抢其生意,抓住机会就要打压。”冷冷道:“阁下耳朵有问题吗,方才曾掌柜大声报名,是黄山容成茶和浮丘茶,你既要与我茗战,怎能连我方茶名都报错!”
谢源茶品茗师路鸿渐胀红了脸,恨恨地盯着周宣。
三痴附耳道:“主人,我曾听四弟说起过这个路鸿渐。去年在山yīn_dào上与四弟斗茶,非四弟对手,主人尽可以放胆与他斗。”
祝掌柜大步过来道:“若是名茶,自然不会报错,你这无名劣茶。报错也不稀奇,更何况你是胡乱改名地!”
周宣端坐不动,问:“请问茗战的条件?输者如何处置?”
路鸿渐道:“赛茶色、斗茶汤、比茶花,请去年的十大品茗师中地三位来公证高下,敢否?”
祝掌柜补充道:“输者立即退出茗战堂。也不要改什么茶名了。老老实实呆着去。”
周宣道:“这样的赌注不够劲,无法让人热血***。我提议,若是谢源茶输了,谢源茶当众宣布退出十大名茶之列----”
三痴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这是周宣惯用的手段,开赌时他总有提议,然后就是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