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做生意,哪来这么多钱财做好人好事?”
宋武不答,抓起一颗核桃,轻轻一握,就听“咔嚓”一声响,硬壳碎裂,慢慢拣出核桃仁放在嘴里咀嚼,忽然一笑,先前郁积的怒气尽散,说道:“周公子问的话也够多了,可否让宋某问你几句话?”
周宣知道这种核桃的坚硬,用铁锤砸都费劲,这个宋武只是这么轻轻一握,硬壳就四分五裂,明显是在炫耀武力嘛!
四痴的红木案上传来“咔嚓、咔嚓”声响,就见四痴把几个核桃排成一队,伸出右手食指,用指节在核桃上轻轻一叩,硬壳立即碎裂,一叩一个,片刻功夫,把案上的十几颗核桃全部磕碎。
宋武倒抽一口冷气,用指节磕碎核桃,比他用掌心握碎核桃可难得多,他根本做不到,难怪这姓周的有恃无恐,原来是有这样的高手在撑腰!
周宣呵呵笑道:“宋大侠要问什么我都清楚,我来告诉你,我与陈刺史非亲非故,来洪州之前,我还不知道洪州刺史姓陈,所以宋大侠尽管放心,不必顾忌。”
宋武心里冷笑:“不要以为你有个强力帮手就这么嚣张,今天不交还魏公子的那个家y你休想走出这个门!”面上一团和气,笑道:“周公子是有福之相,走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宋某岂敢得罪!今日请周公子来,一是仰慕才名,思谋一晤,二是受镇南节度使之公子所托,向周公子要一个人,那人是魏公子的掌心宝,还请周公子赐还,宋某人称‘赛郭解’,自然要为本州人排忧解难,请周公子看宋某薄面,这就遣人去刺史府取人来。”
周宣压着怒气,笑嘻嘻说:“好说好说,在下有点好奇,宋大侠这‘赛郭解’的名号是谁叫出来的?”
宋武谦逊地说:“那都是洪州百姓抬爱,赠宋某此绰号,其实不敢当。”
周宣摇头说:“宋大侠,你一定要追查出是谁第一个叫出这绰号的,那人用心极其恶毒哇。”
宋武愕然。
周宣叹道:“宋大侠虽然行侠仗义繁忙,但闲时也要读读书哇,你看你被人恶毒诅咒了却不自知,还沾沾自喜,真是可叹哪!”
宋武面色铁青,挺直腰杆,沉声道:“请周公子明言。”
周宣说:“你只知郭解是汉武帝时第一豪侠,世人提起侠客就首推郭解,侠名传百代,但你可知郭解是怎么死的?——全家抄斩!”
宽广的大厅鸦雀无声,只听得“嗒嗒”轻响,那是宋武搁在几案上的手在发抖。
周宣又说:“看来宋大侠早有这样的预感,所以不娶妻不生子,也算是明智啊。”
贴壁站立的几个脾气火爆的门客忍无可忍了,吼叫道:“老子先斩了你!”掣出怀中短刀就冲过来。
三痴头也不回,“砰砰砰”三脚踢出,三个持刀大汉倒在地上,短刀插在他们腿上。
原本跃跃欲动准备一拥而上,将周宣三人乱刀分尸的众门客被三痴这一下子震住了,都不敢上前。
周宣道:“宋大侠,好好约束你的门客,在下若不小心死在这里,你是脱不了干系的,有话好好说岂不是好!”
宋武原没打算要周宣的命,只是想恐吓恐吓他,让他交出魏府小家y而已,只是这个周宣说话实在太毒,让他背脊生寒,当即起身喝住那群门客,让人把三个受伤的抬下去。
宋武拱手道:“周公子良言,宋某受教了,那小颦姑娘还请公子放还,宋某定有重谢。”
四痴吃完了核桃,不耐烦了,拍案而起:“宋武,你真不识相,话说到这份上你还想要人,真是好笑,这要是把人交出来,我师兄弟二人脸面何存!”
宋武见三痴、四痴都露了一手,虽被指名道姓,却不敢发怒,问:“不知两位什么名号,倒是面生,大江以南精擅武技的朋友宋某都认识。”
四痴看着三痴:“三哥,你不是说认识他吗?”
三痴身子一闪,瞬间来到宋武身边,周宣简直认为他修炼了《葵花宝典》,速度太快了,三痴似乎也不好女色哦。
三痴象老朋友那样扶着宋武的肩,低声问:“宋武,你不认得我?”
宋武想挣扎,奈何压在他肩头的那只手象一座山似的,想要抬起手都困难,抬眼盯着这个家丁打扮的家伙,忽然觉得有点眼熟,再看他背上那柄阔剑,悚然大惊,颤声道:“你是——”
“没错!”三痴打断他的话,松开压在他肩膀上的手说:“这位周公子是我的主人,宋武,你还想向他要人吗?”
“不敢,不敢!”宋武连声说。
三痴低声道:“不许透露我的行踪,否则,死!”
宋武又是一串:“不敢!不敢!”
周宣起身道:“多谢贤主人款待,今晚尽兴而归,告辞了。”
忽听有人厉声大叫:“宋武,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从后堂转出一个人来,正是魏觉。
周宣笑着施礼道:“何处不见魏公子,有缘哪。”
魏觉眼里要喷出火来,大声质问宋武。
宋武摇头道:“此事非宋某力所能及,魏公子另找高明吧——周公子三位,请走好,恕宋某不远送。”
周宣拱拱手,带着三痴、四痴扬长而去。
魏觉大怒,痛骂宋武,宋武也不多作解释,掉头便走,几百门客也霎时退得精光,空旷的大厅上只剩魏觉在那跳脚大骂:
“宋武,你枉称赛郭解,竟惧怕一个江州人!”
“周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