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一听不对劲,上下打量周宣,拱手问:“还未请教大人尊姓大名?”
周宣淡淡道:“在下便是那嚣张跋扈、坊间恶评如潮地‘周霸王’周宣。”
“啊!”魏博差点从椅上歪倒在地上,说了半天,仇人就在眼前,恶狠狠瞪着周宣。周宣蔑视地斜了他一眼,浑不在意。
魏博跪下说道:“陛下,臣从洪州赶来,伤心惨痛。言语或有差迟,但那晚周宣与我儿魏觉确有冲突,陛下可取人证来问。”
李见魏博一口咬定周宣是凶犯,所谓的证据又是颠三倒四。颇为不悦,念他是一方藩镇,又是爱子新丧,不予责备。说道:“此案自有刑部与大理寺会审,魏爱卿不须太心焦,信州侯地人品朕深知。填得出‘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佳句的岂是逞凶斗狠之辈,魏爱卿不要听信他人谗言。”
魏博跪在那里伸长了脖子。大喉结上下滑动,急道:“陛下,定是周宣指使手下杀害我儿,只需拘捕其手下来审问就可得知真相,陛下,念臣镇守西南多年,请为臣申此奇冤吧。”
周宣知道李这人耳朵根软,说不定会同意魏博的请求,当即道:“陛下,臣绝不是什么周霸王,臣温柔敦厚有目共睹,有些事臣本不愿意说,但既然魏都护一意要把其子之死怪罪到臣头是,那臣就不得不说了,臣地确与魏觉有深仇大恨…”
李“哦”了一声:“信州侯细细说来。”
周宣便把在洪州时魏觉先是派地痞头子宋武威胁他,后来在鬼牙山又派府兵扮作山贼来杀害他地经过一一说了,对三痴、四痴地身份周宣说是林派来保护他的武技高手,周宣说:“…陛下,若非林林伯父派来地这两个贴身护卫,臣早已不明不白死在了那荒山野岭,臣说的这些都是有证据的,当时我留下了一名假山贼做活口,交与奉化都护府看押,臣伯父林当时便要为臣向镇南军问罪,是臣为了两州百姓着想,下宁人,不愿两大藩镇结怨,但魏觉却依然不肯放过臣,上月在秦淮河上相遇就叫嚣着要臣交还羊小颦,否则就要杀死臣,以上,若有半句虚言,请陛下治臣之罪。”
李微微点头,周宣所言有理有据,看来不是周宣恨魏觉,而是魏觉恨周宣,但死的却是魏觉,难道…
只听周宣说道:“很多人都知道臣与魏觉有隙,魏觉一死,臣深自警惕,怕受嫌疑,没想到魏都护不分青红皂白一口咬定是臣所为,臣又从不认得那个宁!”
李坚接口道:“凶犯宁已远遁宜州,目前正加紧追捕,据说宁是镇南都护府地人,有人曾看到此女与镇南军的虞候一起出现,这个要知真假也不难,把镇南军邸的人叫来一问便知。”
魏博心知不妙,宁的关系被扯出来就大大地糟糕,叫道:“这个女刺客定是受周宣指使来杀害我儿的,望陛下明察。”
周宣冷冷道:“我只问你,那宁到底是我周宣的人还是你镇南军聘请来的?”
魏博不敢否认宁没与镇南军地人接触过,便道:“宁究竟是何人我不清楚,但即便是我镇南军的人,也是你周宣派来潜伏的。”
周宣双手一摊,对李说:“陛下,魏都护如此颠倒黑白,臣无话可说了。”
李不悦道:“魏卿,既已知凶犯是宁,为何还要攀扯信州侯,一切等抓到宁再说。”
周宣反戈一击道:“魏都护最怕抓到宁,他现在已命镇南军不惜一切代价抓到宁,一抓到就立即处死,绝不敢留活口,并不是为子报仇,而是杀人灭口。”
魏博正为此心虚,喊道:“你血口喷人!”
周宣一边踱步一边口若悬河地
“陛下,臣因为怕受嫌疑,所以也想尽快找到杀害魏臣派人查那宁身份,赫然发现那女刺客是南汉鹘门中人,是专门从事刺杀地女杀手!”
李自然知道鹘门。不禁疑惑地瞧了魏博一眼。
魏博觐见皇帝地本意是在李面前告周宣的状,请李同意他搜查奉化军邸,想到在国子监会与周宣狭路相逢,被周宣打了个措手不及,强辩道:“一派胡言,你又怎知那宁是鹘门中人!”
周宣说:“嗯,我地确是不知道,并无确证,但魏都护肯定是知道的。魏都护结识南汉鹘门究竟是何用意?为何这鹘门女刺客反而杀死魏觉?莫非是什么事情有分歧,没谈拢?有话好好说,何以就杀人啊!”
魏博气急败坏,叫道:“宁是被你收买的!”
周宣理都不理他。眼望皇帝李,脸现苦笑。
李对魏博如此胡搅蛮缠很是厌烦,这哪象是一方藩镇啊,而且看来镇南军结识鹘门是真。这让李很不悦,说道:“魏卿暂不要回洪州了,留在京中待此案真相大白后再说。”
魏博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周宣没扳倒。他自己反而搭进去了,离了洪州,他就好比龙游浅滩、虎落平阳。有本事也使不出了。现在当务之急不是为子报仇。而是怎么才能早日出京,回到洪州。
魏博深为自己的莽撞后悔。没想到周宣如此狡猾,皇帝和东宫都明显偏向周宣,魏博甚是沮丧,也无法可想,只有等待景王回来,景王定能对付周宣。
至于宁,魏博倒不担心,鹘门门主答应他一定会抓到宁给他一个交待的,不会让她落到唐国缉捕司手里。
李对魏博一下子变得很冷淡,本来藩镇入京,皇帝要赐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