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道:“外界若知道她是你的或是钟情于你,谁还会要她?”
九阿哥捏着酒杯:“皇阿玛不会让莫须有的传言影响他的安排。”
八阿哥笑了笑:“你把它变成事实,便不是莫须有了。”
九阿哥眼一亮,靠在椅上想了一会儿,继而放声大笑。女子的闺誉极其重要,也因此,真要破坏起来,也很容易,只要让人看到他与伊拉哩氏行为暖昧,流言不用他使手段,便会被京中有心的人家知道,他要达到目的,便轻而易举了,界时,便是伊拉哩家想不把女儿嫁他也不行,或许,到时伊拉哩家还得求着他娶了他家的女儿呢。越想越美的九阿哥乐得不行,向八哥一举杯:“八哥,弟弟必能得偿所愿。”
八阿哥笑着点了点头,举杯与九阿哥一碰。
此后,九阿哥便让人盯着伊拉哩府,只是,这一等,却等了半年。半年,那个女人不曾出府一步,这事儿,不但不曾让九阿哥觉得玉儿安份,反让他心火更盛,试想想,你张了网要捕鱼,可那鱼就是不出来,让你天天等,天天盼,直等了半年才露出一个头,你若是那渔夫,你是不是也得恨得牙痒痒?
终于等到鱼露头,九阿哥兴奋地跑到八阿哥府,“八哥,那奴才露头了。”
八阿哥莫名其妙:“哪个奴才?”
“伊拉哩家那个。”
八阿哥想了半天,方明白过来:“怎么,这都半年时间了,你还没得手?”
九阿哥一摆手:“八哥,你快别说了,那奴才,跟个乌龟似的,在伊拉哩家龟缩了半年不曾露头,你弟弟我倒想出手来着,可也没机会。”
八阿哥点头:“那你布置去吧,若要八哥帮忙,你也说一声儿。”
九阿哥点点头,继而兴兴头出了八阿哥府,过了半天,又垂头丧气跑了回来。
八阿哥看着阴沉着脸的九阿哥:“九弟,怎么啦?”
九阿哥气了半天:“那个奴才,离着半条街,转头领着丫头嬷嬷走了,我压根儿没机会接近她,而且,便是想治她个不恭都不成。”
八阿哥走过去拍拍九阿哥的肩,“别急,你既一定要把她弄到手,再找机会便成。”
九阿哥想了想,点了点头,坐了半个时辰,走了。
其后,八阿哥无数次听到九阿哥回报战况,眼看要近身了,或是被伊拉哩家护送妹妹的几个小子挡了;或是被不知道谁家的小子凑近来请安让那女人睨着空子跑了;更甚至还被老十挡了一回,直把九阿哥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暴跳如雷。
“八哥,你说,怎么那么多人护着她,先我也以为是无意碰到了,后来才知道,那些个奴才全是跟着伊拉哩家那个老奴才习武的小子,那个阿尔济弄那么多八旗子弟回去教导,皇阿玛也不管着点儿,万一那老奴才不安份了可怎么是个好。”
八阿哥摇头:“阿尔济教的大多都是各府不受重视的庶出子弟,再或就是各府的刺儿头,皇阿玛放心得很。”顿了顿,“听你这意思,阿尔济教的那些个奴才居然敢挡着你干?”
九阿哥气道:“伊拉哩家那个奴才,平日出门儿就少,好不容易让爷趁着她出门走亲的时间拦住,却没一次能近她的身。”九阿哥越想越气,恨恨一拍腿:“她倒比爷还金贵,被护了个滴水不漏。”
八阿哥想了想:“让她相好的闺中好友约出来,那时,除了她贴身的丫头嬷嬷,别人也不能跟着。”
九阿哥咬牙:“这女人可恨就可恨在这儿,她长这么大,居然没一个亲密的闺中姐妹,便是来往的多一点儿的,也不过是她亲戚家的女子,可是,既是她家的亲戚,又有谁敢帮着爷设计她?”
八阿哥摇头:“九弟,这人,都有个价码,你只要找对了法子,便是她的亲姐妹也会出卖她。”
九阿哥想着这眼看离选秀的时间也近了,一咬牙,“爷就不信了,爷还对付不了一个女人。”
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九阿哥收买了瓜尔佳家的女儿,可是,玉儿一见那个姐妹,只几句话功夫,不等九阿哥反应过来,转身就走了。九阿哥不知道玉儿能清楚感应到人心的恶意,只恨老天不帮忙,总让她逃了过去。因此,当听到伊拉哩家的嫡女被指给雅尔哈齐为妻时,九阿哥把书房砸了个稀巴烂。
发完胸中的一口郁气,九阿哥坐在书房唯一完好的一张椅子上想:若当初没有直接找皇阿玛求旨,而是先放言看中了那个女人,现在,那个女人是不是得被指给他了?因为先让额娘去求了皇阿玛,以至弄到后来,他只能暗地里弄些不过火的手段,偏那些手段没一个成功,连选秀后他求八嫂发帖子请她,也被她借故推脱了。此时的九阿哥,已经说不清楚对那个女人是什么心思了,是喜欢?是看不惯?是气恼?还是不服气?可是,现在想这些,全没用了,一切都晚了,那个女人被指给了他的堂兄,有他皇阿玛看着,他便是想伸手,也不能了。
为什么指的是个宗室?还是庄亲王伯的儿子?为什么不是指给一个奴才?九阿哥恨恨地想,若是指给哪个奴才,哪怕她嫁了人,他也有手段把她弄到手。
可是,偏偏是雅尔哈齐,为什么是雅尔哈齐?
九阿哥气得一脚踢翻了一个正轻手轻脚收拾书房地上残骸的丫头,别的一同收拾的丫头太监见了,都跪在地上不敢再动。看着摔倒在地被碎瓷片划得鲜血淋漓却一声不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