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姜念念再多等一会儿,就是给了殷惠妃时机,或许景乾宫的人就可以将这个机会将证据销毁了。
因为……原著里就是这么发展的,所以,原主自然百口莫辩,直到最后彻底失宠了。而她的姐姐也不曾替她辩驳一句。
而如今,事已至此,一切矛头都指向了殷惠妃。
到此刻,殿内的所有人便都尽是默然。
那些想看姜宸妃笑话的,自是变得兴致缺缺。而明眼人也能看出,毕竟姜王妃还在这儿呢,陛下就是为了她,也会给她妹妹姜宸妃一个交代。
“惠妃,你可真是陛下的好妃子。”太后抿了一口茶,冷然的道:“自己给自己下毒,为了嫁祸姜宸妃。”她环视一顾道:“你们素日里,也便是这么侍奉陛下的么!”
昭帝忙扶住太后的手,声音和缓:“母后不必动怒,儿臣一定严惩此事。”
他看了一眼姜宸妃,指尖收拢:“惠妃殷氏善妒,失德,不配抚养六皇子。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才人,先将六皇子送到长乐宫太后身边抚养。”
“陛下!”殷氏流着泪膝行到陛下身边:“这一次,臣妾也是一时糊涂,才会阴差阳错对宸妃下了手。求陛下看在六皇子的面上,宽恕臣妾这一次吧……”
她的身体因着残余着毒素,本就十分虚弱,如今跪在身边,更显得楚楚可怜。
江云海不咸不淡瞥她一眼,忙让人将她给拉开,唯恐过了病气给陛下。
“妹妹说过来了,就是为了六皇子,”姜宸妃眸子里泛起一丝娇美的笑容,没有避讳胜者的傲然,轻声提醒:“姐姐才应该更安静些。”
殷氏闻言,浑身就一个激灵,恨恨的望着她。
实则她早已对这样的变故魂不守舍,而更另她难以想象的是,姜宸妃竟然知道……会这么多事情。她素日里是多么感情用事的一个女人,把昭帝看成她的全部。
可如今竟懂得收买她身边的人,给她以致命一击。
难道她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么?
“我之前怎么同姐姐说的,惠妃娘娘,你应当没有忘?”姜念念又轻轻柔柔道了一句。
殷氏这才想起来,姜宸妃刚刚提醒过她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为六皇子考虑。
但她却一点没有往心里去。
她做的事情败露,六皇子也不会再归属于她,而今日的费尽心机,也不过是给旁的嫔妃做了嫁衣罢了。
昭帝冷淡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如淬着冰,“事已至此,惠妃体内藏毒,先送回宫医治,再禁足宫中。无旨不得出。”
“陛下……”殷氏怔怔望着眼前的人,几乎流出眼泪来。
这就是她夜夜盼着西窗共剪烛的男子,如今却再也没有机会重修旧好了,君王无情啊。
殷氏隐忍下来,最终脱簪,叩首行礼,“……臣妾有罪,甘愿受罚。只是请陛下无论如何,都照顾好六皇子。”
太后蹙眉,摆手:“你不配再提六皇子!”
宫人都是有眼力的,见太后如此,自然立即就将殷氏请下去了。
昭帝看了姜念念片刻,仍旧是与往日一般无二的美貌,却总觉得她变了许多。他不免有些愧疚,还有一丝难以言明的心绪。
因为那个原因,他亲自将她接进宫来,却任由后宫争斗让她成长至此。
“宸妃,因为此事,朕会好好补偿你。”昭帝认真道,“近日云南进贡的鹿茸极为珍贵,朕让人给你送去。以后,朕都会好好陪你。”
后宫中人无不是脸色微变。
陛下此言,无异于当众复宠。可后宫里的流言仍在,安国公府的案子也还尚未了结,陛下竟丝毫不忌讳,难道还是这么宠爱姜氏吗。
姜念念嘴唇微微翘起一点,心道,所以难道还应该感谢您吗。
那张脸上的神情淡如冰雪,烛火中却透着一丝柔弱娇美,她垂眼说:“那臣妾应当谢谢陛下了。不过臣妾仍觉得,以后这种事还是少些为好。”
姜珞云动作一凝,亦向姜念念伸出手,眼底微微湿润:“妹妹,你快过来。姐姐自然清楚你没有害旁人,好在陛下还了你公允。”
姜念念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姜络云在这一世,还是一个未知数,她还是不能轻易相信她的。
今夜到了这个地步,宫宴自然是要散了的。
正待昭帝准备离开的时候,此时却有一人从外缓缓而入,便是顾长卿。
“陛下且慢,”他淡声笑道,“还有一事,臣要回禀陛下。”
昭帝挑眉:“你还有什么事?”
顾长卿说的便是安国公府贪墨案。
这个案子已经差不多水落石出,而他要专门当着满朝文武、后宫妃嫔的面说出来。根据侍卫回禀,这个案子的背后主使便是长广侯府,还有宫中的颂贵妃。
至于长安城私藏的庄子,还有银两,不过都是嫁祸的手笔罢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颂贵妃脸色都变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顾长卿竟堂而皇之的对自己的母家动了手。
她原来还以为他会手下留情,原来他这个人凉薄的心性,根本就远在她的想象之上!
“顾长卿,”颂贵妃冷冰冰的看着他,“为了帮一个嫔妃,陷害自己的父亲。你可真是陛下的好臣子啊。”
“是不是陷害,一查便知。”顾长卿身着一身素氅,轻抿着唇,弯出一道清淡的弧度。在那张病弱苍白的面上,显得温柔又安宁:“安国公忠正两朝,宸妃将门之后,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