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主持召开县政府办公室领导班子分工会议,傅株荏早早就到了会议室,他以为他是最早的一位,可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他发现还有一位比他来得更早,傅株荏便主动跟那人点头示意,而那人却显出一副比傅株荏还更热情的表情,与傅株荏握手招呼:“你好,你就是这次面向全省公开选拔脱颖而出的那位吧?认识一下,咱是孔成健,以后多多交流。”
孔成健原本还想跟傅株荏说咱们分工要进行交接,希望合作愉快,可是他心想这事还仅仅是今天上午,房亭坚副县长和柳樯冬主任与他私下谈话所获知的内部信息,这消息还得待会儿柳樯冬正式宣布之后才能提及,孔成健于是把这话咽了回去。
傅株荏虽然不了解孔成健的具体职务,但是他心想既然孔成健是来参加这个县政府办公室领导班子分工会议,那么毫无疑问孔成健就是副主任了,傅株荏于是也伸出手与孔成健热情地握了起来:“你好,孔主任,咱是傅株荏,咱是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两人正闲聊间,参加会议的几位副主任陆陆续续进了会议室,这一帮副主任进入会议室的时间,基本上是与他们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的资历和实权成反比,资历越深,实权越重的,进来会议室的时间越迟,而进来会议室的时间越早的,显然是资历越浅,实权越轻的。
时间接近下午三点,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趾高气扬地进了会议室,他扫视了一眼会议室,发现还有一个副主任卫里凰并未现身。
柳樯冬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怒气:卫里凰这家伙自恃他在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之中资历深,是个油盐不进的老油条,平时对咱柳某人就不怎么敬重,老油条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柳樯冬并不清楚卫里凰这老油条今天开会之所以姗姗来迟,是因为他此前已经找过分管全县城建工作的副县长房亭坚活动,想调整其分工为分管联系县城建局工作,而卫里凰的那热切期待却化为泡影,而房亭坚为了推卸没搞定这事的责任,千方百计找起了借口向卫里凰搪塞,其中就包括卫里凰不受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所待见的借口。
柳樯冬还以为是卫里凰这老油条是故意在新来一位副主任到来的会议上,特意姗姗来迟而让他这个办公室主任脸上无光,场面尴尬,柳樯冬便吩咐列席会议做会议记录的秘书科长赶紧打卫里凰的手机,让卫里凰马上过来开会。
秘书科长虽然一再拨打卫里凰的电话,卫里凰却压根就没有接听,秘书科长轻声地向柳樯冬汇报这一情况,柳樯冬压根就不想亲自拨打卫里凰的电话,他觉得卫里凰这个副主任有什么了不起,他压根就不配由咱这个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直接拨打电话请他来开会。
柳樯冬便对分管秘书科的副主任巴棱进朗声说道:“棱进啊,卫里凰这老油条对你的下属秘书科长不给面子啊,看样子非得你这个分管秘书科的领导出马才能叫得动卫里凰这老油条啊。”
巴棱进虽然是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之中年纪最轻,资历最浅,但他同时是县长金新异的秘书,所以巴棱进虽然资历最浅,但是他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那一众副主任之中的地位却不低,实权却不轻,巴棱进为人处事的风格却比卫里凰这老油条圆滑得多,巴棱进平时对柳樯冬至少表面上还算尊重。
巴棱进深知卫里凰这老油条那倔脾气,巴棱进压根就不想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鸟电话,但是秘书科是由他分管,这会务工作肯定是秘书科的工作职责所在,既然他的下属秘书科长请不动卫里凰这老油条来开会,那么他这个分管领导只好亲自出马通知卫里凰这老油条前来开会了。
巴棱进于是拨打起卫里凰这老油条的手机来,巴棱进心想虽然咱巴棱进资历比卫里凰这老油条要浅得多,可是这老油条不看僧面还得看看佛面吧,咱巴棱进毕竟是瀚海县一县之长金新异的秘书呢,应该能够叫得动卫里凰这老油条吧。
可是让巴棱进颜面无光的是,卫里凰这老油条连巴棱进的电话也拒绝接听。
其实,此时此刻,卫里凰这老油条就在他的办公室闭目养神,他当然听到了巴棱进这时候打进来的电话铃声,也对来电显示那巴棱进的名字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卫里凰这老油条对瀚海县县长金新异不同意由他分管联系县城建局工作而心生怨气,这时候看到巴棱进打电话进来,卫里凰这老油条不禁迁怒于巴棱进,因而卫里凰这老油条也拒绝接听巴棱进的来电。
卫里凰这老油条是想非得由柳樯冬这个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亲自打电话来请,他卫里凰才愿意参加会议,以显示他卫里凰可不是轻易能被人像捏柿子一样拿捏。
巴棱进当然不清楚卫里凰这老油条是因为对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心生怨气而迁怒于他,他看到拨打出去的电话毫无反应,便对柳樯冬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柳主任,不知道卫里凰这家伙今天中午是喝醉了酒呢?还是吃错了药?按说他作为分管联系县卫计局的办公室副主任不应该会吃错药啊,咱们县那么多医院院长、主任和医生都归这家伙管啊;那么唯一可能就是这家伙中午喝醉了酒吧,看来非得你柳主任亲自拨打卫里凰的电话,才能叫得动这家伙吧。”
柳樯冬担心他当着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一众副主任的面,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