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着钥匙,开着他的小车来到约好的串店,只见刘北一个人慢悠悠的吃着凉菜,他旁边的两人已经卧倒,不醒人事。
“这哪是要请我吃饭,分明是要我善后,这俩货,是死是活可跟我没关系。”小辫摇着头说
“想吃什么自己点,我陪你。”刘北笑着说
“他俩都喝成这样了,你还这么清醒,战斗民族果然不一样!”小辫子佩服的说
“吃你的饭吧,这么贫。”刘北灌下去一口酒,淡淡的说
“哟,今天我们北北有心事?”小辫子敏锐的感觉到气场不对,打趣的说:“是因为那个新闻么?郭杨确实不仗义,他的实验,怎么把你爆出来了?”
刘北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叫来服务员,又要了两箱酒,自己闷头喝了起来,这酒跟没度数一样,越喝越水,总是压不下去心中不好的预感。默默灌了一口酒,突然站起身,小辫子吓了一跳:“北,你要干嘛?”刘北掏出钱包,仅留下一张压兜:“想吃什么自己点,帮我把他俩送回去。”一溜烟的跑走了。
他来到江边,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那辆小破摩托。
小安在江边的草丛里坐了一夜,风吹得野草哗哗地响,这里没有高楼,却有满天繁星,深夜里,江边的小风会袭来。心便会在这风声、星光和微风混杂中,变得平静。
发呆的望着天空,想着她遇到过的人,经历过的事。瓦西里,那个浑身烟味却依然清澈的男孩,她的救星,不知道下次遇见,活成这样的自己,是否能让他满意。不知道他是否后悔,救下了一个扫把星……
都说人间的一个人,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不知道安宁,陈广平,郑毅,徐青青,他们是否在这片星空中闪耀。这些她在意的,在意她的都消散了……
在这人世间,与之相近的人都已远去,能再次拥有亲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可这种念头刚起,就让郑勇倒了霉。而她最想亲近的谢博士,也因为临床事故,琐事缠身,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
她果然是天生的害人精……
小安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去他妈的命运,去他妈的整个世界,如果说红颜祸水的话,那她的颜值在哪里?虽然人生待她不公,但做为一个有道德的祸水,日后也要像这样,独活一世吧……
下定决心时,天色已经大亮,清晨江边的雾气很重,打湿了衣裳,站起的时,浑身黏腻潮湿。
郑勇的小破车似乎被踢好了,几次发动,除了噪音大之外没别的毛病。
小安满意的点点头,正好也懒得修理,骑着它,早早的来到医院,进值班室时,康知行还在睡觉,听见声响,懵懵的睁开眼睛,看了下时间,咕哝一句,又睡下了。
最近新来了一位青春型精分女患者,受了刺激,病情恶化迅速,时常不清醒,自从上次巡房后,总把康知行看成自己爸爸,天天哭着闹着去找他。见他这幅模样,昨晚,应该是那位患者又闹了。轻轻的拿走自己的洗漱用品,小安在医院洗了简单的热水澡,换上备用衣物才察觉,浑身冻得发冷,鼻子已经不通气了,吞咽时嗓子很痛,头还有点晕晕的。
已经多少年没生过病了,独立生活开始,小安就格外注意珍惜自己的身体,因为她知道,生病会让人脆弱,而自己,承受不来。吸了吸鼻子,决定去门诊挂个水。
这个时间的输液室,大部分是急诊转过来的,三五成群的围着一个患者关怀备至,小安这种一个人提着输液袋进来的,引起了小范围的围观,其中一个妈妈安慰因为打针,不停哭的小孩子:“你看那边的姐姐一个人来打针,多勇敢。”
小安笑了笑,坐下来,闭上眼睛,感受着冰凉的液体缓缓注入到血管中,些许刺痛。这几句话像有刺一样,扎进了耳朵,鼻子突然有点酸酸的,是啊,一个人,多勇敢,以后也要一个人,一直勇敢下去。
手部的不适,抵挡不住困意,小安皱着眉头,合上了双眼。这一觉睡得很沉,定了两小时的闹钟,手机在口袋里不停地震动,眯着眼睛掏出手机,单手关掉闹铃,又看了看上方的输液袋,应该快打没了。
见鬼了,输液袋呢?
小安震惊的看着手背上的针头,还在,又顺着针管眼神上移,眼前竟然多了一个人。
他站在座位旁过道,靠着墙,黑色九分长裤,白色衬衣。居然还是昨天那身,些许褶皱。柔软的短发染着光泽,落在额前。那双眼棕亮闪着光泽,却遮不住倦意。双手抄起位于胸前,透明的输液袋小心的护在胸口,那是她的输液袋。
“谢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