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亭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怎么回事?一天的功夫贺天宇就和母亲通上电话了,而且轻易地把母亲征服了。
她想了半天才想起她上次发烧时贺天宇曾经接过母亲的电话,可能就是那一次他留下了母亲的电话。
现在母亲都被征服了,父亲和哥哥还会远吗?
她现在说贺天宇不是她男朋友都没人相信了。
哥哥说的对,贺天宇能甩他十八条街。
林玉亭的心里有点不顺畅,联欢晚会也看不先去,手机也不停地响,朋友圈里也很忙,——忙着拜年。
忙完了一圈之后,林玉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电话,孙博伟打来的。
两人聊了几句,孙博伟就说高中同学聚会,定在大年初三。
林玉亭知道,每年都会有同学聚会,去年她心情不好,本来不想去的,但是盛情难却,最后迟到早退。
今年又开始了,林玉亭想了想说:“你要是能让沈雪参加,我就参加。”
孙博伟不晓得沈雪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也挺喜欢同学聚会的,当即答应了,哪里想到后来会为此事绞尽脑汁。
而沈雪,并不知道这事,她现在对年夜饭没胃口,母亲也没有要把她放出来的意思,只送了一碗饺子给她,她草草地吃了几口就洗漱了。晚上躺在床上想心事,林建波向她保证有办法,她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除夕夜。
各方人马都在守岁。
十二点的时候,林建波在院子里挂好了鞭炮,林玉亭今年兴奋,吵着要自己点鞭炮。林建波无奈,又怕她出事,拿了一根长长的香给她,然后自己在旁边录像。
而此时此刻,贺天宇带着舅舅一家人去了玉山寺。
舅舅一家移居美国多年,出其不意地,今天下午全家赶了回来,当时贺天宇开门时都大吃一惊,回国竟也没有打电话让他去接。
团圆饭之后,舅舅就提议去玉山寺。
虽然是半夜,玉山寺的人很多,争着上头香的人多,尤其是大雄宝殿前面。
贺天宇悄悄地去了木雕观音像前,给菩萨上了三炷香,默默地许了个愿。
他对木雕观音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从小他喜欢雕刻东西,尤其是木雕,所以来玉山寺,总要会在木雕观音像前转转。
他很佩服这位雕刻者的水平,刀法纯熟圆润、细密流畅。
其实玉山寺也有别的木雕佛像、观音像,但是他就是喜欢这尊观音像,自己闲来雕东西玩的时候刀法不知不觉就带上了这位雕刻者的风格。
再后来,他在这尊菩萨像前遇见了肖笑笑。
几年之后,他又在此处见到了林玉亭。
林玉亭啊,没想到她的面容竟与这尊观音像有那么相似,究竟是为什么?
又有人上前上香,没想到竟是贺广恒,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是很少来玉山寺上香的,来也是研究玉山文化。
这是他第一次见父亲上香,竟然是这尊木雕观音像。
难道父亲也对这尊观音像有特别的感觉?
出了玉山寺,也不过是凌晨,上山的人越来越多。而舅舅一家,不在去玉山村,直接去了老家玉龙湾。
贺天宇和父母回到家中,天还没亮。因为担心孙雅琴的身体,父子二人先是劝她休息了,然后去了客厅聊天。
很自然的,两人聊到了玉山寺的木雕观音像。
贺广恒像是陷入了回忆,他的叙述平静而又满含深情:“当年木雕观音像刚刚对外开放,之前据说是因为某位大师的一个梦境找到的,已经很神奇了。所以开放那日人山人海,玉山寺只好限制人流量。”
“那个时候,我刚工作,你母亲还是个大学生。她和她的同学在我前面走着,不时打闹,不知怎么偶然间就踩滑了,我在后面扶了一下。”贺广恒说着说着语速就慢了,好像真的陷入回忆。
那个时候的贺广恒还是一个翩翩青年。而孙雅琴也是如花的年纪,扎着个马尾。但是她的头发顺滑油量,那马尾似乎比什么都乖,虽然一摆一摆的,俏皮得很。
贺广恒扶住孙雅琴时,那软软的身子让他似乎烫了一下。
孙雅琴当时脸红了,道了声谢就追上了同伴,但是还是回眸一笑,她面容本就俊美,那甜美的笑容灿烂了他的整个年华。
其实进入寺庙后,两人也就被人流量冲散了,刚才的相遇似乎还不能激起人生的什么浪花。
因为人多,贺广恒并没有率先就去观音殿。但是,等他瞻仰了一圈,走进观音殿时,却是惊呆了。
孙雅琴正站在木雕观音向前合掌闭眼。
贺广恒所站的角度正好在孙雅琴和木雕观音像之间,所以他看到了两者相对的侧像,也由此发现了一个秘密。
那就是,孙雅琴和木雕观音像有几分相像。
其实,当时观音殿的人挺多的,在孙雅琴之前,有几个跪拜的,在孙雅琴旁边和身后,有数十个站立的,也全都合掌闭眼。
但是在贺广恒的眼里,观音殿里只有孙雅琴一人。
彼时是春天,大殿里有柔柔软软的风吹进来,孙雅琴耳旁的碎发懒洋洋地轻扫着。
贺广恒就定在那里,直到所有的人陆续走开,直到孙雅琴默念完毕,从他身旁走过,走过时,孙雅琴还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了声“谢谢。”
贺广恒当时耳朵突然爆红,要死了,在佛门里动情。
下山时,贺广恒也不知怎么的,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