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马沉默的穿梭在士兵里面,浑身湿漉漉的,带着海里腥湿的寒意。
百夫长拎着酒壶迎了上去,勾住为首的脖子,打着酒嗝说道:“兄弟,没有你们,这次我们胜不了,喝,老子敬你。”
为首的人接过他的酒壶,也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下一刻,雪亮的刀光一闪而过,百夫长挂着震惊神情的头颅掉在了地上。
喷溅的鲜血像是一个暗号,那列沉默的人忽然纷纷亮出了锋利的兵器,走到了一旁酩酊大醉的士兵身旁。
这一夜,幽深昏暗的临滨城外才是真正的战场。
翌日,四大营整军出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当换下甲胄的连按歌推着殷成澜走到阵前的那一刻,战场的残酷阴狠狡诈才从初冬寒冽的白霜中露出端倪。
快马加鞭,七日后,大荆帝都,被篡改的捷报送到了皇宫大殿皇帝的龙案之上。
皇帝看罢,紧绷着的额角稍稍一松,又绷了起来:“去传山月。”
太监公公不敢耽误,没多大会,便将山月迎进了大殿。
“禅师请看。”
山月接过捷报,平静的看罢,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恭喜陛下。”
皇帝扶着龙案缓缓坐下,说:“可他没死,朕依旧睡不好。”他又站了起来,走到山月面前殷切的看着他:“如果没有禅师出谋划策,大军又怎能顺利凯旋,这都是禅师的功劳。可那人却仍旧没死,还请禅师赐教,朕怎么做才能将此人彻底抹杀在这世上?”
山月望着皇帝满是信任的目光,眼底古波无水没有一丝涟漪,没有人会知道那双平静如水的眸中隐藏着怎么难以察觉的悲悯和无奈,他拢在袖中的手攥紧了殷红的佛珠,摩挲着上面篆刻的佛经,轻声说:“败军之将,不足为惧,乘胜追击,暗寻伏杀,不日便成。”
皇帝眉间一喜,这才重重坐回到了龙椅上,仰头枕着椅背,将手按在眼上,半晌,痴痴笑了:“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朕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百次千次,他拿什么跟朕斗,哈哈哈,败军之将,说得好啊。”
山月低眉垂目,没说话,看着皇帝大笑,好一会儿,才忽然说:“陛下记得‘桃林有鹿,佳人难得’这首诗吗?”
皇帝收起笑容,没明白他的意思:“嗯?也是禅经吗?”
山月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了。”